“不。”
方颉长长吐了口气。
方颉还能记得自己回家时看到一地的狼藉,方承临一个人仰在客厅沙发里,捂着脸不知道睡没睡着。
周龄把自己锁在了书房,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出来。
她还穿着当天上班时的衣服,一套黑色的西装裙,妆已经哭花了,但表情和语气都一如既往地冷静。
“要离婚的话就签协议,公司、房、车、还有账户里的一分钱都别想要,干干净净给我滚出去。”
她说:“又想离婚又想拿钱去养你的小三和私生子,做梦去吧。”
方承临没同意,那个女人没有工作,住院、化疗、骨髓移植、后期恢复每一样都需要钱,他愿意只要最低的、能保证手术和日后恢复的资金,其他的都给周龄,但周龄没有松口。
她爱恨分明,报复心和事业心一样重,当初方承临几乎什么都不管,公司股份和每一处房产落的还是两人的名字,现在她就要方承临分文不剩地滚出去,否则就这么拖着吧,看谁能耗死谁。
一直拖到自己转学这件事还是没有结束,方颉后来便不想问了,周龄的偏执和方承临的恶心让他有点透不过气,偏偏每天还得忍受学校里地议论和眼神,装作不为所动。
所以他来到了潮城。
这是一个节点、分界线,其实说到底是他逃避的一种方式,有时候方颉觉得自己其实挺懦弱的,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心理防线就这么高,发生超过防线的事,很容易就决堤了。
方颉不管不顾地说完,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要补充的了,浑身一松,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
舒服,方颉想。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向人说出自己家里的破事,连祁向都只是知道个模糊的大概。
方颉很不喜欢向人倾诉,一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马上要成年的高中生要跟人交心什么的……二是他也确实没什么人可以说。
但就在这么个普普通通的晚上,他喝了两口可乐就和喝了假酒似的,对着江知津全说出来了。
真轻松啊。
方颉微微合上眼,旁边的江知津一直没有说话,他也不去管,只是安静的闭目养神。
隔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旁边的江知津动了,几秒钟后,江知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颉。”
那声音很近,方颉睁开眼,发现江知津坐到了旁边也仰头躺了下来,转头注视着自己。
两人的距离隔得非常近——方颉一睁眼,甚至能看清江知津的睫毛。
非常非常长,在灯光的映照下在眼下投出了一小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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