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送他一个人情。
暗暗瞪了沈砚青一眼,把手儿从他掌中凉凉地抽回来,颔首低声道:“妾身知错,谨听老太太教训。”
再不想理睬他。
莫非是吃醋了嚒?几时她竟也学会吃自己的醋了。
沈砚青心中暗生讶然,丹凤眸子微眯成一道月牙儿,偏故意不去哄鸾枝。
老太太点到为止,这才转脸看向祈裕:“听说这次从蜀州过来的一批货路上着了土匪,那批料子最后还能抢回来三成委实不容易,辛苦你这几日奔波,今天特特叫你回来补补身子。”
祈裕连忙恭身谢过:“谢老太太关心。
只是这批货乃是上上等的精贵蜀绣,如此一来,布庄上的损失委实不是个小数。”
老太太心疼银子,闻言皱着眉头,只是吧嗒着烟嘴:“朝廷里明枪暗斗的,老百姓的世道自然也就不太平。
这年头的土匪那都是吃人命的,能活着回来就是不错了……我听说马场那边前些日子又死了只种马,这次害的还是瘟病,后来也不知是如何处置?”
祈裕看了一眼沈砚青,谦然笑道:“这些日子布庄上很是忙碌,昨儿个才匀出时间过去一趟。
听说砚青表弟当日正好就在马场,已经命那严监工把病马拿去埋了,祈裕便也没有再去多问。”
沈砚青挑眉回了祈裕一笑,只做漫不经心道:“那匹马得的是毒热瘟疹,若是不埋,怕瘟疫传播出去反而不好。”
三言两语,并不多说。
晓得自个孙子对马场怕是依然心存忌讳,老太太叹了口气:“沈家的马场,因着种马独特,这才能得几十年的繁荣昌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池,让恶人算计了去。
我听说朝廷那边今年已是最后一次从沈家进马,明年的已经改和邻县的马场下了单子,可有此事?”
祈裕凝着眉头,很是怅然:“正是。
一直在打听它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是打探不出,委实头疼。”
老太太揉着太阳穴,没了心思:“罢,世道乱,生意也是越来越不好做咯。
这一大摊子人要养着,你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分-身不得。
马场上的事儿砚青腿脚不便、不好管理,左右如今布庄和药铺也没甚么生意,不如挑一个出去让砚青应付便是。”
李氏闻言脸色顿然一沉,忙咧着嘴角笑笑:“砚青身体这才刚好了一些,哪里劳得再过多奔忙。”
老太太不爱听,眉也不抬,只不轻不重地应道:“腿脚虽不好,终归是我们沈家的嫡长孙子,必须要出去历练历练。
裕儿过了年已满二十三岁,不好耽误他的婚事。
你便是有那等闲心,不如好好教教你儿子砚邵,让他也早点把家里的生意撑起来。”
沈砚邵却哪里还有心思说话,只是滞滞地凝着鸾枝,把她与他心中的玉娥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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