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澄喝一口。
眼镜男微笑:“你喝完再说。”
何澄觉得呛,仍勉强喝完了。
她将杯口对牢眼镜男,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眼镜男突然放声笑,转身对邬玛说,“你讲得对,她真的是个妹妹仔。
我讲什么,她信什么。”
何澄求救似的看向邬玛。
邬玛却仿佛没看到似的,对眼镜男笑说,“你不要逗她玩,她很单纯的。”
何澄头脑嗡嗡作响,不知为何,莫名想到《第一炉香》里引导女主堕落的姑姑。
原来,邬玛不是什么女英雄,是将她当做一道菜供上桌的厨子,是她人生脚本里的那位“姑姑”
。
何澄十分屈辱,说声不好意思,起身走到洗手间。
她躲在洗手格里,想给程一清打电话,又想起打回内地,电话费贵。
穷人哪有资格随心所至,连哭诉都要盘算价格。
这时电话却响起,妈妈打来的:“有人送了一堆程记礼盒上门,还有很多礼券,说是给你的。”
何澄忍住哭腔,“对。”
妈妈没听出她的哭腔,声音很兴奋,背景音里,传来奶奶声音,哇,这么多礼盒啊——
何澄挂掉电话,心里有些茫然,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
邬玛打电话过来:“你在哪里?”
“洗手间。”
“快结束了,你回来吧。”
“不用了。
我明天就交辞职报告。”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回去以后,那些男人以为小姑娘不胜酒力,跑到洗手间去吐,都作势笑。
眼镜男给她夹了块肉,冷静道,“刚才是我造次了,真不好意思。”
何澄这时才终于记起来这人,她曾在电视杂志上见过,是某成衣品牌的创始人,接受采访时,说话彬彬有礼头头是道,宣称品牌服务于女性,尊重女性。
她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正如她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邬玛。
她再天真,也知道不能当着这些人跟前发作。
她举起茶杯,也装疯卖傻:“怎么会是王生你不好意思呢?明明是我不能喝酒。
来来来,我以茶代酒,敬王生一杯。”
旁边光头男听到,笑起来,“那就要多出来,练习一下酒量了。”
好不容易熬到这场饭局结束,何澄觉得自己身子都要散架。
邬玛跟何澄站在门口,逐一将客人送走。
夜风吹来,何澄头脑晕晕乎乎,邬玛看她一眼:“明天还要辞职吗?”
“我会——”
“你现在头脑不清醒。
任何大事,需等头脑清醒时再做决定。”
邬玛扬手叫了车,拉开车门,让何澄上车。
何澄想着,打车回去要穿过海隧道,车费贵。
饭局可以报销吗?她要是现在开了这个口,以后更没法硬气起来。
她就跟邬玛说:“你先上车,我要行去前面街口买东西。”
邬玛见前面有家零售超市,也不跟她客套,叫她自己小心点,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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