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按住我:“你别动。”
她冲向窗口,向下望去,回头跟我说:“掉到消防气垫上面了,现在医护人员正把她抬下去。”
又过一会儿,她说,“上救护车开走了。”
我近乎灵魂出窍地呆坐着,警察过来对我说着什么,我也完全不能将他们的话语连贯起来,慈航与他们交涉着,终于,他们都离开了。
慈航拿了毛巾来替我擦脸,她的手在瑟瑟发抖。
我才意识到,她的t恤上有血迹,而我脸上也沾了鲜血。
有一个年轻女子探头进来:“我是晚报记者,想采访一下你们……”
慈航一言不发,过去推她出去,粗暴地摔上了门。
我想:幸好有她在,只我一人的话,实在做不到如此干脆地拒绝。
我试图站起来,但只觉得身体沉重得似乎背负了无形的重担,手脚都无法协调动作,呼吸粗重,而且腹部隐隐作痛,视线渐渐模糊,只听到慈航在大叫我的名字,却无法做出回应,终于失去了知觉。
_5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子东守在我身边。
我本能地伸手去摸腹部,子东握住我的手:“姐,孩子没事,不用担心。”
我无力做出反应。
“你中暑了。
幸好慈航及时打电话给我,对你采取了救护措施。”
我目光移向床尾,慈航站在那里,仍穿着带血的t恤。
“那个俞咏文呢,她……”
慈航摇摇头,子东回答说:“她刚才也被送到了我们医院,在进行急救,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但还活着。”
我往后一靠,简直想重新进入昏迷状态,逃开这一切,只听到子东继续说:“顾主任说你的血压偏高,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晚。
我已经给姐夫打了电话,他订了航班往回赶。”
“子东,帮忙找件衣服给慈航换上,送她回去,她明天还有工作。
我没事,想睡一会儿。”
子东点点头,带着慈航出去。
我却没法入睡,一合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就是满屋子血迹,以及那个从我眼前坠落下去的红色身影,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病房的白色天花板,直看到眼睛酸涩不已。
父亲下班后赶来看我,沉着脸站在病床边,生气地说:“你这么大人了,怀着身孕,也要小心一点,大热天为什么要往外跑弄到中暑。”
我知道子东没跟他讲细节,松了口气:“我没事,医生只是说我需要观察一下,您不用担心。”
“你妈妈怀你快九个月的时候,赶公交车摔了一跤,结果你早产了,她差点送了命。
当时我坐在病房外面想,她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向她父母交代。
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将来怎么跟你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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