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紧急避孕药有问题,还是药品说明书里那点微乎其微的避孕失败率让我摊上了,我根本无从探究。
我不得不自嘲地想到,婚前唯一一次纵情,惹上的是孙亚欧;婚后这一次,得来的是意外怀孕。
真是丝毫也没有放纵的命,只能过循规蹈矩的生活。
跟别的同事不一样,我甚至欢迎加班。
一旦下班,我就不得不开始思考我面对的处境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与孙亚欧谈这个问题。
我丈夫的旧情人重新出现。
我们已经谈到离婚。
我怀孕了。
……最后这一条简直像一个黑色幽默。
我独自转了两天念头,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待看到孙亚欧出差回来,一脸疲惫,几乎脱口问他有没有吃晚餐,再一想,都已经提出离婚,再照过去的习惯关心他,几乎有些可笑。
可是当关心变成习惯,却要用理智说服自己重新变回路人,无法不觉得感伤。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谈怀孕这件事。
他似乎也回避与我这样面面相觑的局面,打个招呼,匆匆进了客房。
盯着紧闭的房门,我进退维谷。
_2隔了一天,我去江对岸会见一名重要客户,已经快到目的地,对方却打来电话,声称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只能取消约见再约时间。
我无可奈何,车子掉头之际,看到远处省人民医院的招牌,心中一动,驶了过去。
我想到了流产。
这是家大医院,远离我家与公司,碰到熟人的概率较小,解决问题然后返回公司继续上班,手术做得干净的话,几乎可以做到若无其事——这想法之冷血,令我自己都觉得全身掠过寒意。
我努力遗忘的往事涌到眼前。
就算到了三十四岁,我也并没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妈妈,希望她没有离开我。
妈妈去世之初,我十分悲伤,花了两个月时间才做到情绪慢慢平复,我一直怀念她,但没有像此刻一样,强烈意识到我的人生已经有了永久的缺失。
也许是重新置身于医院里,感受到压抑沉重的气氛,勾起那段折磨人的记忆,一阵空洞的疼痛让我的心抽紧,几乎想要痛哭出来,可就算在这种充满病痛折磨与生离死别的地方,每个人都努力控制着自己,我也无权失态。
我只能停留在外面,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何慈航过来跟我打招呼,才将我唤回现实之中。
我带她去子东那里咨询。
路上我问张爷爷的情况,她告诉我:“他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治疗了几天,恢复了一点知觉,但医生说他还是有意识障碍,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唉,我想请假回去,我爸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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