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觉得,他似乎可以是一个正常人。
他似乎可以摆脱这个古老宅子的诅咒,似乎可以烈烈地烧起来,似乎可以一身干净地走出泥潭,只要被这样的眼睛看着,似乎没什么不可能。
陡然又落尽那双眼里,再烈的火也被温和地浇灭,极热与极寒的交替碰撞,混乱的气候在惩罚心跳,他听到那双眼睛说,这是来救你的人。
他又听到顾澈说:“哥哥,跟我去上海吧。”
他似乎是含糊了一句,又很快被那双细细抚摸的手烧得意识不清了,颈间细碎的疼痛褪去,生出些痒意来,他不自觉地蹭了蹭,倒像猫一样。
那就去吧,他告诉自己,这是来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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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太爱这两个崽崽了,请互相拯救吧。
第39章哄骗
从北京前往上海的火车,路程长达三天,因他怕闹,顾澈特意定了特等的票,靠近车头,车厢平稳又清净,几个囫囵觉的功夫便已经过了淮河一带。
温铎之的消息是在火车临到上海时传来的,占了报纸不大的一块板面,写着都统大退河北叛军,升任四川督军,前往四川平定战乱。
温十安扫了几眼,又将报纸递回给顾澈,后者垂眸打量过他颈间的青紫,神色暗了几分,看不出是什么心情,“四川是陈宦的地界,他怕是占不到便宜的。”
陈宦虽畏于总统威势,在这等情况下却率先带兵起义,着实难得,而四川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纵使温铎之极善用兵,怕也难从中讨到便宜。
温十安浅浅“嗯”
了声,视线转向窗外,火车正经过大片的农田,田埂上开了一片南天竹,十一月的天里仍旧苍翠,其间又点缀艳红的小果实,像点在林间的灯,随着火车的行驶又从眼前掠去,模糊成一片赤红,映在眼里倒显得眼底猩红。
颈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仿佛还处在那双手的禁锢下,一抬头能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呼吸逐渐被剥夺,连风都绕过了他游走。
这更像一场博弈,他在赌温铎之的犹豫,赌他断然不会掐死自己,赌他心里还有一丝清明。
同样,温铎之也在赌他的本性,赌他会看清自己温家的血脉,赌他是同样残忍狠厉的人。
这样的方法太过极端,却也最适合他们,他没能拦住温铎之的杀戮,但他们都知道,这场博弈终究是他赢了。
温铎之在心慌,他高高在上的阿哥,终究也迟疑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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