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佳久久不言。
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从成双那里听了个大概:伤好以后,白兔就留在了百戏班子里,平日跑腿打杂,忙前忙后很是勤勉。
成双与她最是亲密,也经常私下教她一点杂耍戏法的小手段。
这样的日子过了九个多月,当戏班再一次回到江南地界时,白兔突然告假出去了一个晚上,直到天明方归。
用归字其实并不恰当。
她只隔着窗子递给成双一包银两,嘱咐她就当从未认识过自己,随后脚下一点便跃上了树枝,消失在晨光之中。
成双仍然记得她那日一身红装的模样,腰间系着一条银链,悬挂下一朵精巧的芙蓉花,海棠红的裙角上有一点不甚明显的深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当时没来得及问,谁知以后也没有了机会。
白兔再也没回来过。
路小佳道:“当初在无名居跟你聊天,你说你杀过一个人,就是他么。”
白兔说道:“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抱歉,当时没跟你说实话。”
路小佳道:“才见一次面就交底,那才奇怪。”
白兔摇了摇头:“总是我欺瞒在先。”
路小佳伸手拍了拍她左肩,道:“放心吧,不生你气。
故事听完,我也可以安心睡了。”
他再次回到地铺上,双手叠枕在脑后,一双眼却盯着天花板,没有半点入睡的意思。
耳朵里传来白兔的呼吸声,就知道她也没睡着,果不其然,过了会,听见她的声音:“你介意吗?”
路小佳笑问:“介意你杀人?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
白兔沉默了半晌,说道:“我说的是勾栏里的事。”
路小佳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趁那个人防备最弱的时候下的手,而同为男人,路小佳自然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防备最弱。
一时间,他似乎能理解她为何会因一时的情感流露挣扎不已、矛盾重重。
“我当然介意。”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你的仇是报了,可我跟那个人的账还没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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