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破晓,夜色退散,又是崭新的一天。
在第四任归义军节度使索勋被杀后,迫切需要有人站出来,接任节度使一职。
而这一人选,除张承奉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他是第一任节度使张议潮唯一的血脉,也是第三任节度使张淮鼎之子,如今身居归义军节度副使。
于情于理,都该是张承奉来接掌归义军。
不出意外,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张承奉来到了节度使衙门。
牙将们纷纷向他效忠,张承奉满怀激动的从李张氏手中接过节度使印,被拥护为第五任归义军节度使。
然而,张承奉甚至没有来得及将这枚印玺捂热,就听李张氏对众人道:
“承奉年幼,加之此前坠马,又患上了失魂症,诸事都已忘却,在康复之前,只怕难以承担重任。”
李张氏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深深刺进了张承奉的胸膛。
议事大堂内,瞬间炸开了锅,他们只知道张承奉坠马受伤,但并不清楚他压根就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
众人纷纷求证道:
“使君!
李夫人所言是否属实?”
“敢问使君可还认得末将?”
......
张承奉充耳不闻旁人的喧嚣,他只是沉默地看向自己的姑母,不敢置信正在发生的一切:
你不是说过,抛家舍业,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李张氏却并没有察觉张承奉的惊愕,她只顾着证实自己的言论:
“承奉,你现在告诉众人,是否还认得他们。”
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注视着张承奉,等待他亲口说出的答案。
张承奉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这些人,昨日寿宴,他都见过的,但却叫不上他们的名字。
沉默许久,张承奉坦诚道:
“诚如姑母所言,我坠马受伤,忘记了前事。”
众人哗然,这是他们在诛杀索勋之时不曾料想到的。
如今张承奉亲口承认病情,谁又相信这名丧失记忆的十四岁少年,能够肩负起治理沙、瓜二州百姓的重任。
但张承奉终究是张议潮的孙儿,众人并没有因为他丧失记忆,而要将他废黜。
而是要在他恢复记忆之前,或者说有能力接管归义军之前,再找一人,代替张承奉执掌归义军。
众人七嘴八舌的激烈讨论着辅政的人选,这时,一名老者站了出来。
“有索勋的前车之鉴在,怎能再让外人掌权。
依老夫的愚见,辅政之选,唯有李夫人可以胜任。
李夫人扶保幼主,扫除奸党,恢复祖业,再造功德,又是太保之女。
敢问诸位,辅政之选,舍李夫人,又有谁能当此重任!”
张承奉曾经在李府见过这名老者,并非是昨日的寿宴上。
老者一语惊醒众人,他们发现正如老者所言,李张氏无疑就是最合适的辅政人选。
李张氏似乎受宠若惊,她推辞道:
“我今日所为,全然出于公心,并非是要做这辅政之人,况且哪有妇人主政的道理。”
然而老者却搬出了武则天的例子,予以反驳。
哪怕武则天曾经篡唐称帝,但到最后,无论通过何种方式,权力都回到了李显的手中。
众人见状,也纷纷劝说李张氏接下归义军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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