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念及这些细节,瞿元嘉都觉得心如刀割,继而不得不扪心自问,自己心里那一点点不愿意让他想起旧事的犹豫,到底是私心作祟,还是不忍程勉回忆起这些年来的飘零之苦。
他想得太入神,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程勉已经说完很久了,忙说:“那你是怎么过河的?”
“我走在水面上,走到一半,落水了,水烫得很,我就拼命地游水……”
他打了个寒颤,“也看不到岸。”
“你离开京城时不会水,在连州不知道有没有学过。
你总是很讨厌水的。
所以要是梦见大河,多半不是好梦。”
“是么?”
程勉不大相信似的。
“嗯。
当年老大人回京走了一段水路,结果你落了水,救起来后你就不愿意到水边去了。”
瞿元嘉顿了顿,“可你更不愿意旁人看出来这个弱点,当年常去南池冶游……去年元宵,你同意去南池,我还在想,是不是连州之后,你再也不怕水了。”
“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既不像京城时的我,也不像在连州时。”
程勉的语气中又不知不觉平添了无奈之意,“不伦不类。”
“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瞿元嘉轻声说。
“你总是这么说。”
“因为总是这个道理。”
说完,瞿元嘉感觉到程勉从自己的怀里坐了起来,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可大概是黑暗作祟,单看轮廓,又仿佛变成了一个彻底陌生起来。
这个荒唐的念头让瞿元嘉难以忍耐,他也起身,无声地扳过程勉的肩膀,抢先吃掉程勉惊异的抽气声,手也解开了怀中人的衣襟。
无需点灯,瞿元嘉熟知程勉的每一寸皮肤,正如程勉熟悉自己。
程勉似乎无声地笑了笑,继而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个无言的暗示鼓舞了瞿元嘉,再不需要任何言语,喘息一如潮水,直到将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入最湿润和深邃的水底。
这一夜两个人几乎都没睡,临近四更时,瞿元嘉才不得不点亮烛火,先将程勉收拾干净,然后才梳洗更衣,为朔日的朝会做准备。
换衣服时他感觉到程勉投来的目光,便笑问:“怎么了?”
灯下程勉的眼睛里也像是有春水在涌动,他先是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开口:“你每次换上这身衣服,就像变了一个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