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家庭一样,他们的家具装饰也有不少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或是朋友、同事搬迁后留下的。
但是家里有一间房间里面没有一样旧货,那是夏润的房间。
她和东山对用二手货都无所谓,只要实用就好,但是他们的女儿不同,尽管他们不能像富豪那样给女儿世界上最好最贵的,可他们的女儿绝不能用别人用剩的东西。
床,天蓝色的书桌,橙黄色的橱柜,还有一个花瓣形状的粉红色沙发,墙上挂的夏润喜欢的价格不菲的海报画,每样东西是从哪里买的,她还都记得。
多少回忆,多少欢乐,多少幸福!
她一步步往前走,脑子里的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随着脚步流动。
离房子越来越近了,有一扇窗子里亮着灯。
是谁在哪里,她在干什么,她可曾知道这房子里发生的故事?她可会知道这房子过去的主人正从外面经过,在逝去的幸福和残酷的现实夹击下百感交集?
她走过邻居威廉和梅尔的房子。
她和东山搬来的时候,威廉和梅尔和他们的三个孩子就已经住在这了。
第一个来敲她家门的就是梅尔,手里捧着一大盘曲奇甜饼,笑吟吟地向她问候。
他们的大儿子比尔参军去了伊拉克,他们的小儿子和女儿上大学后就离开了家,只剩下老两口。
房子里没有开灯,车库前也不见威廉常开的皮卡。
他们还住在这吗,他们还好吗?
马路对面是约翰和凯西的家,他们搬来的时候,刚结婚不久,而她和东山,还有夏润已经在这住了四五年。
约翰是个胖胖的软件工程师,憨厚少言,凯西是个苗条护士,快人快语。
约翰和东山很谈得来,两人又都是体育迷,经常在一起看美式足球,有时在她家,有时在约翰家。
但他们一般都在地下室,自己叫了比萨和啤酒,并不会打扰她和夏润。
淑梅继续前行,踏进老房子的地界,房子和她的距离不到十米远,她好像都能闻到房子特有的熟悉的气味。
大门台阶的两侧各摆了两个金黄色的,雕刻成人脸模样的大南瓜。
房檐下,一溜彩色的塑料玩具排成一行。
一楼的起居室里亮着灯,但是看不到人影。
淑梅又想看,又怕看,往别人家里张望是一种可疑的行为,有人可能会报警。
她看一眼,扭过头来,再看一眼,又扭过头,好似只是一个经过的路人,但眼泪已经扑簌簌地滚出眼眶。
物是人非,仅仅两年的时间,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却有了天壤之别;那时的她是个生活安逸的中产主妇,现在的她是个家破人亡,流浪飘零的苦力大嫂。
过去的生活像是遥远的梦,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她曾经真的在这所房子里生活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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