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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县的县令死了,你今日才知道?那去验尸的仵作难不成还是假冒的?”
慕流云问。
“那仵作自然不是假冒的,可他也不是我们县衙的仵作!”
主簿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小人真的不敢对二位大人刻意隐瞒,那仵作是州府衙门的人,今日晌午的时候才差人把公文直接送过来,我们衙门里的人也是晴天霹雳一般。
那个差人扔下公文就走了,我们这边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等去吴大人家中查看一下情况,外面就来了很多人,一直围在衙门外头,又叫又骂,我们连县衙大门都出不去,不管谁出去都会被当成是吴大人的所谓党羽,那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呀!
其实我们这几年里,不也是一样日日夜夜受着吴大人的冤枉气,我们也不过是讨口饭吃而已,现在吴大人死了,我们还得替他受着百姓的怒气,我也是欲哭无泪啊!
两位大人也看到我这破屋子了!
原本我家在玉邕县也算是殷实的人家,日子过得也不错,有那么两个庄子,我在衙门任主簿,一家老小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结果吴大人上任之后没多久,便瞧上了我的庄子,软硬兼施逼我让给他,我起初不肯,后来家中便怪事连连,失踪了一个小丫头,又死了一个老家仆,后来外头都说吴大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八字重,克得住这邪祟,还是他本身就会些邪术。
我也害怕,怕万一他真的身上带着些邪门歪道的本事,庄子事小,我家一家老小好几口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便把名下的庄子让给了吴大人。
之后我们家也没有了什么别的营生,就靠做主簿的那点薪俸也支撑不下去家中开销,我们只好将原本家中年轻力壮的仆从有身契的找个还过得去的人家卖了,没身契的就打发掉,只留了几个在我家中伺候了我们一辈子的老人,勉强度日。
二位大人,我也算是被吴大人害得很惨了,只不过在他手下听候差使,他财大气粗,又有些怪力乱神之异,我也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儿!
现在他不知为何突然暴毙而亡,州府送来的公文是如何,我便当做如何,我断没有没他的事情说半句谎话的理由啊!
再者说,若是我前日就知道吴大人他死了,难道我今日不知道要躲在家中么?为何还要跑到衙门里去,差一点被外头的人丢石头进来,把头都砸破呢!”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起来吧,坐在那里说话。”
袁牧一直没吭声,听主簿带着哭腔的一番控诉,这才对他挥了一下手,示意他起来。
主簿如蒙大赦一般,哆哆嗦嗦爬起来,也不敢真的坐下,就站在一旁。
“我问你,平日里玉邕县中之事,也是州府衙门频繁插手,直接过问的?”
袁牧问。
“那倒不是,我们这地方都说不祥,所以平日里州府的人也甚少过问这边的事情,”
主簿摇摇头,在得知吴荣志已死之后,他说起话来倒是比之前也少了许多顾虑,“至少我任主簿的这段时间里,州府衙门甚少过问玉邕县的事情,早先还有偷偷从玉邕县跑出去,到州府状告吴大人的,但是都被赶了出去,甚至打上一顿,回来之后还要被吴大人惩罚。
后来久而久之,我们这里的人也没人出去告状了,州府衙门也什么都不插手,每年甭管我们是如何呈报上去,都没有过任何异议。
小人说一句不大中听的话,若是吴大人在世,打死我,我也不敢对二位大人说这样的话,但是在吴大人上任之后,他哪里是玉邕县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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