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又急又快,还没等顾衡完全反应过来,就把一串儿铜钥匙塞到了钱师傅的手里,然后急惊风似地转身就走。
顾衡深吐一口气,心想反正债多了不愁。
更何况赶了这么久的水路坐了这么久的船,家里这一群老的老小的小,都需要赶紧找地休息。
雇了马车赶到南城根儿磨刀胡同一看,结果大大出乎顾衡意料。
这的的确确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两进小院,除了格外干净整齐外,看不出与周围房子的不同。
院子不大,种了些寻常的花草,眼下都已经有些枯黄了。
穿过五福盈门的影壁是一明一暗两间正房,左右又各有两间厢房。
屋子里一式上了年头的黑漆家具,锅碗瓢盆儿还置办了少许的粮米柴油。
除了尚差一些新鲜的肉食蔬菜,竟然是色~色齐备。
当顾衡饱饱地喝了一顿热粥,泡在略微有些发烫的洗澡水里时,却对郑绩几乎有些过分的热情周到,和这份洞察入微的体贴感到一丝久违的忌惮。
不请自来的李厚朴也厚着脸皮在新宅子里住下。
这一路上他完全可以说是晕过来的,偏偏一下船就恢复了精气神,叫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偏生他也乘觉,轻易不往顾衡顾瑛面前凑,只常以侄孙的身份在张老太太面前转悠。
张老太太极喜欢这个性情憨直且不多话的小伙子,心想当不成自家孙女婿,当个侄孙子也不错,就默许了李厚朴一口一个叔姥姥的诡异称呼。
好在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郑绩都没有出现,顾瑛也渐渐总领起小院中的事物。
眼下重中之重就是明年二月的春闱,满打满算不过五十天左右。
所以她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安排好一家人的吃穿住行。
这些事顾瑛在莱州是做惯了的,因此很快就能上手。
她又不是自小娇养的人,即便是一时请不到合适的仆从,和钱师傅父子也能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
唯一让她诟病的就是京城的物价实在是太贵了,五两银子在莱州时一家人可以用一个月,在这里只能少少地用几天。
当然在莱州时,大部分的蔬菜和粮食都是自家种的。
京里则完全不同,连一小捆手臂长的柴禾也要两文钱。
一家子开始各忙各的,只有张老太太有些无所事事。
她之所以不顾年事已高闹腾着要到了京城来,除了担心顾衡一不当心变成陈世美之外,也格外担心他在会试期间吃不好穿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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