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裕州之后,需翻山方可至雅州和连州,而翻山之前,必须渡河。
裕州治下的渡口有好几个,但官员们渡河,首选都是裕州治所承宁县西北的承宁渡——这是不仅是裕州境内最大的渡口,水流平缓,没有暗涡,宦游人四海为家,总是愿意讨平安的口彩,徒慰路途中的险阻。
前一日萧曜一行赶到驿站时,裕州刺史柳岭已经在驿站内等候,专程为他接风并送行。
萧曜一路上都刻意避嫌,不与当地官员往来,但柳岭不仅是裕州的主官及他的前任,更是长者,尽管旅途劳累,萧曜还是和程勉及其他属官一并赴宴去了。
他本想借赴宴询问柳岭连州的近况,可入席后光应付裕州官员的敬酒就已经应接不暇。
幸好冯童挡酒,又有庞都尉和程勉代饮,才勉强周旋下来,只是连州的近况,自然是无从问起了。
虽然滴酒未沾,可第二天出发时萧曜还是觉得异常疲惫,反是来送行的柳岭不改精干之态,丝毫看不出昨夜豪饮的影响。
两人略作寒暄,一行人便各自上马,朝承宁渡而去。
这一程里,萧曜总算是找到了空闲向柳岭请教。
闻言,柳岭呵呵一笑,执着马鞭朝河的方向一点:“某在任上时,常觉得时岁如流,公务如山——四季往复间,不知不觉就刷白了头发咯。
殿下宽心,连州地远而事少,且公府自别驾刘杞以降,大多世代居于连州,对州内事务十分熟稔。
待殿下到任,他们自当全力辅佐殿下……程司马亦是少年才俊,昨日吴录事提及,他是自请往连州任职,真是了不起的志气啊。”
忽然听到程勉的名字,萧曜这才想起昨天他替自己挡了许多轮酒,散席时忙乱,没顾得上他,也不知道他醉了没有。
萧曜找了一圈,方在队尾瞥见程勉的身影。
隔得太远看不清脸色,身姿还是一如往日,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略一迟疑后,萧曜交待一旁的冯童:“去看看程勉。”
“昨夜殿下歇息后,奴婢就去看过程五了。”
冯童答,“怕他醉后要饮茶,还安排了侍卫守门。”
“真的醉了么?”
冯童摇头:“看不出。”
昨夜程勉不仅替萧曜代饮,自己还饮了不少,萧曜不由愣了一下,这才点头:“他倒是海量。”
冯童笑答:“确实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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