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颐行问,灯火下的密谋,两个人都虎视眈眈。
夏太医说:“泽漆。”
可泽漆又是什么?对于不通药理的颐行来说,不解释清楚,难以实行。
夏太医的调门又压低了半分,“泽漆加入玉容膏,能使皮肤红肿,痛痒难消。”
这下颐行彻底明白了,立刻对夏太医肃然起敬,“您果然替我想好对策了,早知如此,动手之前应该先问过您的意思,有了您从旁指导,还愁我栽跟头么,必定所向披靡,百战百胜啊哈哈哈哈……“
她居然还有脸笑得出来,他的脑仁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但夏太医是温和的夏太医,他平了平心绪道:“要晋位的是小主,不是臣啊,你不能事事依靠我,终须凭借自己的手段往上爬。
你是尚家出身,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就算要提拔你,也得讲究个循序渐进。
前皇后被废,你哥哥遭贬,论理你应该不计一切代价,让那些拦路虎成为你脚下的泥才对,可是小主是怎么做的呢……宫里不是尚府,没有一心为你的人,所有人都在为活得好而苦苦挣扎,小主也应当自强才是。”
他虽然已经极尽温和,颐行也还是被他这通话说得羞愧不已,低头道:“没错儿,我确实不会使心机,耍手段……可您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我得反驳您。”
夏太医很意外,“小主要反驳臣什么,臣愿闻其详。”
颐行理不直气也壮,挺胸道:“没有一心为我的人,这句话不对。
明明有您啊,您就是一心为我的人,您把您自己给忘了。”
夏太医原本正因她的冥顽不灵感到气闷,结果被她这么一说,所有的失望瞬间都消散了,居然还有一丝老怀得慰的庆幸,感慨着老姑奶奶总算没有傻得不可点拨,她糊涂归糊涂,还是知道好歹的。
任何人受了恭维,态度应该都会有所缓和吧,夏太医也一样。
他显然没有受过女孩子如此不讲技巧的夸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别开了脸含糊敷衍:“我……我也是为着自己,小主登了高位,才好拉扯我,升我的官儿。”
关于这一点,颐行总有些想不通,“您说您这么好的医术,皇上又那么器重您,为什么不把您的官位再往上调一调呢,您到如今还是个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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