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回归跟金融风暴后,外面媒体一直在盯着本港大企业的动向。
早两年《得周刊》出过几篇报道,都被国外大媒体引用。
现在香港程记作为百年老店,正式进军内地,我希望由《得周刊》出一篇正式报道,内容随便你们写。
重点是,要强调香港程记才是正统。”
她说,报道出街,对香港程记跟《得周刊》都有利。
“《得周刊》提升了在国际的知名度,洗脱这几年过分新闻娱乐化的污名,背后传媒集团也可一洗这几年的颓势。
而我跟程季康的八卦,市民应该感兴趣,不至于销量太差。”
邬玛沉默片刻。
这时服务生将何澄点的大都会奉上,又礼貌地对她说:“靠吧台那边桌子的黑衣男士说,想替你买单。”
何澄头也不回,“跟他说,我自己有钱,不用他请。”
TWINS在歌里唱,同学爱新鲜,恋爱大过天。
何澄早过了那阶段,对酒吧搭讪这种事只觉浪费时间。
她待服务生走开,继续对邬玛交代,“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希望第一篇定调的稿,可以由我信任的人来做。”
邬玛沉吟半晌,说了声好,又问:“你们要进军内地,难道不需要找内地媒体?”
“内地新闻业有不少师兄师姐,我早已联系好。
但他们还没人到你这个级别,影响力不及你。
而且企业对内地新闻的可操作空间毕竟有限。”
“是,我明白。”
邬玛将身子微微往前靠,贴着桌子边沿,“人类社会就是排位游戏。
排位越靠前,越能使得上力。”
她看何澄一眼,话里有话地笑,“过去两三年,你的排位跃升不少。
上次我女儿读书的事,谢谢你。”
“狐假虎威的事,算不上我本人能力。”
当日何澄在茶会上见到叶允山朋友,跟对方提了一下,顺利替邬玛牵线。
“要说能力,还是你女儿厉害才进去。
但我好奇,你不去找她爸爸帮忙?”
“不,他不知道有这个女儿。
我待她日后功成名就,再通知她生父。
你知道吗,他后来结婚生的那个儿子,跟我女儿比,差远了。”
何澄微笑:“拭目以待。”
心里却想,有些父母爱将孩童当成工具人,连邬玛也不例外。
大事谈定,后面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邬玛好奇她为何不留在叶允山身边,继续“狐假虎威”
。
何澄一只手无意识地转动叉子,半晌,低声说,“我不想知道他们家太多事情。
知道得越多,我越难抽身。”
对外人来说,得到叶家肯定跟信任,永远留在那里,当条肥美的寄生虫,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对何澄来说,她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那是个为了自己想做的事而独自奋斗的身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一直追着那个身影在奔跑,梦里也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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