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哭穷,不以为耻,反觉有趣,可这却令劫匪愈发的暴跳如雷:“去你妈的!
好不容易蹲到一个结果还是个穷鬼……咦,你这大衣不错,脱下来,老子放你一马!”
他正骂骂咧咧的,冷不丁地话锋一转,打起了钟云从身上那件毛呢大衣的主意。
这雁过拔毛的作风让钟云从拧起了眉头,这衣服是苏闲给他的,怎么能让人抢走?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大衣里,不卑不亢地开了口:“对不起啊,这衣服对我很重要,不能给。”
“操!
给脸不要脸是吧?”
劫匪愤怒的出离,他高高地扬起手,打算给这要钱不要命的白痴一个教训:“这可是你自找的!
老子告诉你!
老子身上可是背了好几条人命的……”
在他沙包大的拳头即将挨上那张小白脸的时候,那小子轻轻地笑了起来:“管你背了几条人命,打坏了我的脸,你可赔不起。”
劫匪倏地僵在了原地。
他当然不是被他那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给镇住了,镇住他的是钟云从手里那把枪。
钟云从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才是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阁下真是得寸进尺,无理也要搅三分……我就只好出手了。”
他手里握着枪,心里便有了底气,也格外的镇定:“大哥,您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劫匪抖的跟筛糠似的:“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拦兄弟的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计较……”
钟云从这会儿也有些苦恼,他肯定不会真的开枪,但也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免得他一走,这家伙又继续蹲这儿当拦路虎。
他这冥思苦想该怎么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冷不丁却听到巷子里传出了嘈杂的声响:“站住!
别跑!”
这恐吓中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而且应该不止一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这边对峙着的双方都始料未及,钟云从皱起眉:“是不是来抓你的啊?”
劫匪低声下气地回道:“不会吧?我这么一个小喽啰哪值得纠察队的人这么兴师动众的……”
钟云从冷笑一声:“你不是声称你背了好几条人命吗?”
劫匪谄媚一笑:“我这不是为了吓唬您吗?我哪有那胆儿……”
他俩在那儿虚以委蛇的时候,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钟云从一点都不慌,反正他又没犯法,而且这还启发了他——直接把这货交给那个什么纠察队得了,免得他还要动用死刑。
与他相反,那劫匪的心情显然很不平静,就差抓耳挠腮了。
钟云从回过头,正要和纠察队的人打声招呼,不曾想,一个人狠狠地撞在了他身上,他吃了一惊,见那个人有摔倒的趋势,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没事吧?”
与此同时,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让他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是个干瘦矮小、头发花白的老头。
虽然他才是被撞的那个,却忍不住担心撞人的那个是不是把自己的骨头给撞散了,那老头站都站不稳,两只鸡爪一样枯瘦的手哆哆嗦嗦地抓住他的外衣,泪眼汪汪地盯着他。
那眼神看的钟云从都有了罪恶感。
“把这老家伙给我抓起来!”
大部队赶到了,二话不说就把老头给提溜走了,钟云从尚未反应过来,正想着打听一下老头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才被这般围追堵截。
他还想着多管闲事,却冷不丁被人阴了一把——那个完全被他忽略的劫匪在纠察队靠近的时候,把板砖一丢,扯着嗓子就吼了起来:“长官!
我要举报!
这个人他持枪抢劫!
我就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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