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和我爸的矛盾,怎么说呢,是很多因素加在一起。
我妈家族很能挣钱,全国各地开花,我爸家偏政一点,后来我爸出来做生意,也做得还不错,赶上房地产的风潮,在青州算是混得不错在我大概八九岁的时候,我听见他们吵架,我妈声嘶力竭说她一切为了孩子,不然她也一定会出轨——是的,我妈抓到我爸出轨了。
之后的日子还是照常,有一度我怀疑那次吵架是我做的梦。”
“直到几年后,我妈平静地和我爸说,她遇到了一个新的爱人,她并不打算离婚——因为利益关系,他们从来没想过离婚——但想要和他一起生活。
我爸沉默了很久,说,好。
我妈说,她不能舍下她的孩子,所以她要带一个走。
我爸问她想带走哪个。
我妈这时候开始说了很多,说我大了懂事听话,说弟弟还小不能离开妈妈……说了很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我妈就是想带弟弟走,说那么多理由,只是为了说服,说服我爸,说服我,说服她自己。
然后我爸就笑了,说,那就小晖吧。”
周嘉曜感觉季崇舟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均匀了。
他的手掌放在季崇舟盖的被子上,很轻地拍着,仿佛是真的在讲睡前故事哄他入睡。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们去了芜煦市,离青州不算太远,但妈妈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准确说,是我。”
“妈妈走了以后,我爸开始频繁出差,家里只有保姆阿姨,上下学是司机接放,零花钱管够……但日子突然变得很空。
然后有一天,来接我的不是司机,是我舅舅,他问我想不想试试演戏。
我舅舅那时候刚准备涉足电影圈,投资了一部电影,讲山村的一个故事,需要小演员。
我就去了。”
“剧组很热闹,大人都很好,很照顾我。
有一场戏我印象深刻,一场夜戏,我是那场戏的主角,当时所有的灯光都打在我身上,所有人都看着我,镜头都对着我,收音器在我头顶,我能看见乡间的尘土和蚊虫飞舞,我说台词时,所有人屏息静气。”
“我是这个爱上演员这个职业的。
很俗,俗死了。”
周嘉曜说。
他知道有些人以为他的爱是出于高尚的艺术情怀,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在表演上的天赋更令许多人以为他有爱又有灵气,前途无量,他一度也这么以为,他当然热爱表演和电影,但最初的本质只是为了逃避现世生活和感受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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