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宁侯哈哈笑着与众佳丽闲谈,一回头,见江怀越已独自坐到了一边。
“跟我们去那个什么风的水榭!”
镇宁侯拉着身边佳丽的手,兴致盎然。
“月缕风痕。”
江怀越幽幽提醒。
“对对对,缕月风光!”
镇宁侯一边揽着佳丽们,一边招呼江怀越也去水榭。
他却思忖了一下,道:“我先在这里坐会儿,随后就到。”
“不是你要去水榭的吗?”
镇宁侯诧异道。
“你先去,等酒菜上齐了,我再过来。”
他坐在大厅一角,意兴阑珊的样子。
“瞧这难伺候的样子!”
镇宁侯笑骂了一句,带着姑娘们往水榭而去。
严妈妈早也认出了江怀越,却还不确定他的身份,见他留在了这里也不敢怠慢,陪着笑脸上前道:“之前邹侍郎曾经设宴款待过大人,老身一直都记得呢。
不知大人要不要先品品茶?还是……”
“有个叫相思,不在楼内?”
他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严妈妈一愣,马上笑道:“在在,她近日来身子不好,就没下来接客。
大人要见她?我马上让人去喊。”
江怀越想了想,抬手道:“不必。”
楼下吵吵嚷嚷欢声笑语,即便相思关紧了房门,还是被搅得心神烦乱。
她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帘幔垂落了一半,也无心打理。
阳光从窗棂间淡淡映入,梳妆台上散落着珠钗璎珞,泛出清寒苍白的光。
自从知道江怀越被关进大牢后,她就好像失去了生机,甚至连强颜欢笑都无法做到。
宿昕是不可能帮忙的,他对江怀越厌恶还来不及,至于其他人,她也曾想办法向熟悉的官员询问,但事关重大,大家都谨言慎行,谁会愿意掺和进去?她急得没法子,连饭都吃不下,头一次感觉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竭尽全力就能做到的。
当他遇险时,才意识自己离他真正的世界太遥远了。
她甚至后悔到哭,觉得自己给予他的关怀和温暖太少,为什么有时候还要冲他使性子发脾气?天知道他平时云淡风轻的背后,独自承担了多少诡谲变幻的重压?要是督公被杀了……她不敢想,可又不能不想。
呼吸进来的空气如此寒凉,相思直愣愣地望着床帘,眼泪已经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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