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依旧要开,商户还是要建起来,只是皇商她得放弃了。
皇商属朝廷,她要是站在文武百官的面前,齐王府势必受她牵连。
如今她只能先将商户做起,在将顾家的生意给吞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她需要去齐家军里头找她的嫡亲兄长。
虽只是她死前一个近乎幻象的声音,可她心里的希望却是越来越大。
她这孝经一写,便是三日,除开吃饭睡觉的时间,顾莞莞像是魔怔了,一个劲的待在桌前写着她早已背熟的东西。
手早已酸痛,却依旧停不下笔,一停下,她的脑子里便会出现爹爹临死前嘱咐自己的话,好似在怪自己,怎的不听他的话了。
齐钰锦在房里默默的守了她三天,最终顾莞莞睁眼便是红,她愣愣的摸了一把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红红的,上头还有一滴一滴的血水滴在额头上。
她僵着脑袋机械的往上看,就看见娘亲正痛苦的呼着气,双眼费力睁着,一双手圈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娘亲,娘亲你流血了。”
一开口却是稚嫩的孩童音,顾莞莞震惊的往后退了一下,却意外的整个人身体飘在了空中。
入眼是摔的散了架的马车,马儿早已跑下了悬崖,只剩下车厢的木架子。
那翻了的车架旁一个妇人圈着一个小女童,脑袋不停的往外冒着血,嘴里艰难的对着孩子说着:“去找爹爹,去,去找。”
为了最后多与女儿说几句话,她已撑了一会儿,如今却是话未说完,没了力气。
那女童抽噎着,哭着喊了几声娘亲,双手去拉娘亲的身子,却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小人儿也拉不动宠爱自己的娘亲分毫。
她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撑着翻倒在地的马车架子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哭喊着,“爹爹,爹爹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出来救救娘亲。”
她抽噎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直到绕到了马车的另一头,才瞧见了父亲胸口往下被车架子的另一头压在下面,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可她却依旧准确的跑到了自己爹爹的身边。
她那双小手用力的去搬那车架子,双手被木刺伤的全是血液丝毫不觉。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爹爹被压在下面,一定很疼很疼,她要帮爹爹挪开,她要救爹爹。
悬在空中的顾莞莞早已泪流满面,嘴里喃喃着,“爹爹。”
那一身蓝袍的胸前被染红,那留着两撇胡须的男人轻轻喊着,“莞莞,爹的好莞莞,过来。”
说完口中却是吐了一口血水出来。
他立马费劲的抬起那只还能动的手擦了一把,生怕吓到小女孩。
小女孩哭着趴下来,她用那只小手颤抖着去替自己爹爹擦那些血。
男人像是已经撑不住了,抓住了那只小手,“莞莞要记得,爹留了东西给你,就在爹爹跟莞莞藏宝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便不要去取。
莞莞一定要记住谁都不、不能信,还记得爹爹告诉你的吗,傻孩子才不会过得艰难,你不能让人知晓你过目不忘的本事,莞莞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好好活着,好好长大,以后嫁人生两个乖巧的孩子。”
他似还有许多交代,只是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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