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瓦台出门右转,有家咖啡店,季长善经常光顾。
熟悉的环境带来安全感,屋内无风无雨,季长善捧着杯安眠茶,双手暖和过来。
彭先生坐在对面,端陶瓷杯吹一吹热气,慢饮两口,季长善见他嘴唇上方蹭了抹深色印子,不禁联想五六岁的孩子。
彭先生长得很好,好到不像什么正经人,像他这样的高眉骨,其实更适合来点苏格兰威士忌,而非热巧克力。
她低眼抿着茶水,洋甘菊泡的,十分苦。
彭先生推来一份文件,他话不多,季长善等不到解释便自己翻开来看,是份资产证明。
起初她一目十行,随即读得一字一句。
纸张翻到最后一页,对方递过身份证,季长善在匪夷所思中分辨良久,最终确定面前这位先生是朗郁的老板。
朗郁做精品咖啡豆生意,公司发展历史仅有七年,国内市场份额却一度追平老牌大牌。
季长善在调查竞品时,着重分析过朗郁的发家历程。
这公司背靠彭氏酒店,通过进驻酒店餐饮打开高收入群体市场,随后不断与各类轻奢品牌联名,抓牢精致白领的钱包。
他们公司的老板有位财力雄厚的父亲,虎父无犬子,他年轻有为,却生活低调,少见于媒体。
季长善仅看过一张彭朗的照片,还是狗仔偷拍的镜头,遥远且模糊。
她搁下资产证明,望向对面,彭朗已经喝完整杯热巧克力,正用纸巾擦拭嘴巴。
季长善不会妄自菲薄,也毫无自恋,像彭朗这样的条件,分明能找到比她更好的女孩儿。
商场上打拼多年,季长善根本不相信无功受禄,想必彭朗早已对她做过事前调查,她请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是做买卖的,明码标价才好谈生意。
彭朗于是开诚布公:“季小姐,我需要一个人结婚,但是不希望涉及感情。
如果季小姐有需要我做的,我会竭尽所能。”
他递来一份婚前协议,季长善从头阅读到尾,发现有钱人确实吝啬。
和彭朗结婚,夫妻之间缺乏财产流动,如果离婚,她分不到半毛钱。
理想的商业婚姻本该如此,若是彭朗过于慷慨,她反倒要掂量一下再用什么交换。
感情太奢侈,季长善也怕谈,既然是一桩商业婚姻,那么便无所谓起因结果,只要对方不是骗子,伤不了她的人身财产,和谁结婚都一样。
她从包中摸出另一份婚前协议,内容同样吝啬。
只不过为陈月疏准备协议的时候,她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陈月疏比她有钱,婚后各管各的账完全出于不占他便宜。
这多少沾点感情。
眼下协议废物利用,一点没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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