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半会儿,又道:“鬼神之术神秘莫测,他一个将将及冠之人错上几回,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这些盐只是早卖和晚卖的问题。
我看过他的文章,词藻清丽言之有据,今年大比之时定会榜上有名。”
马典史微微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的拱手答应。
说实话刚才他隐隐有些担心,就怕这位县太爷和顾衡一样书生意气,拧着性子竟跟着银子过不去。
银锭上面也没有刻名字,谁知道它的真正的来路?要是早晓得那位南陕来的行商手面那样大,竟一口气可以吃下千石的细盐,这些日子他何必急得满嘴燎泡,做梦都害怕盐仓爆满到最后连一两盐都卖不出去?细细回禀完公事私事后,马典史不敢再打扰方县令的休息,躬身退出后院。
刚刚一抬头就见远处有人紧盯着这边,正是几日未见的汪世德。
对方一脸的意味莫名,还夹杂有一丝说不出口的恨意。
马典史顿时觉得刚才的心浮气躁烟消云散。
整了整衣服向前施礼道:“主簿怎么有空在外面闲站着,今日难道没有公事忙吗?哎,你说方县令对咱们俩如此器重,可说是事事言听计从。
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汪主簿一愣,没想到这个只知缉拿强盗宵小的武人,如今竟学会当面说这种央酸话。
今早他一直在公房里呆着,偷眼望见马典史进了后院,在书房里和县令大人整整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出来。
在往时,这份和县令密谈的殊荣是自己才独有的,如今却不知不觉的换了人。
汪主簿的心头浮起悲凉。
举报上官的名声象座大山一样,时时压在他的后背。
原本以为只要他勤劳肯干,新任县令总会对他刮目相看。
但让人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己手中的权力就如更漏中的沙石一般,正一点一点的被蚀空。
想起那座盐场,汪主簿心头更加滴血,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如今那里守得跟铁桶一般,更是半点消息也打听不到。
他每日里只能面对那些繁杂枯燥的文字数字,和普通的书吏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果然是一朝君来一朝臣,这些当官的就像青楼里的嫖~客一般又当又立,一个比一个更加薄幸无情。
他长叹一声,忽然间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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