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陛下喝酒的时候最随和,就算喝醉也绝不发酒疯找人麻烦,至多唱唱歌而已。
他捏着酒杯,纤长的手指和精瓷是一个颜色,手腕转过来,又转过去,自娱自乐。
“本君不是没挑拣的人,若非如此,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成婚。
刚才的仙子看上去太弱了,我怕嗓门大点就把她吓死了,如此弱不禁风,实在不适合本君。”
他慢腾腾说,心里终究有过最合适的人选,换了别的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炎帝撇嘴,“可惜你挑上的人不喜欢你,也不稀罕你的天后宝座。
如果现在来了个同她差不多的姑娘,你可愿意迎人家入你后宫?”
总得先问问清楚,要是他能接受,那么以后就按那个标准替他选妃也使得。
天帝几杯酒下肚,便不像清醒时那么锋芒毕露了,显出一种糊涂的温润来。
他撑着脸,唇边挂着隐约的笑,眼里星辉闪耀,摇头说不,“天上地下只此一人……就算再像她,到底也不是她。”
炎帝叹息着,仰头灌了口酒,嘟囔道:“既已认准了,说结束岂不多余?难道你打算当一辈子光棍啊?”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靠着亭柱道:“那也没什么,过去一万多年不就是这么过的么。
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动情,动了情伤人伤己,何苦来哉。”
天渐渐暗下去,云端上的仙宫到了夜间景致很美。
兢兢业业的燃灯小仙把纵横万里都点亮了,天顶离得很近,星辉与灯光交相辉映,坐在这里北望,森罗万象,如在星河。
两个人起先还碰碰杯,后来便各喝各的了,炎帝说:“我们师兄弟三人,现在只有安澜过得最好。
妻也有了,子也有了,目上无尘,目下无人,倒也不错。”
转过头问,“你后来可曾见过他?”
为了一个女人,师兄弟间早就断了联系。
天帝是绝不低头的脾气,而安澜又懒得经营人事,罗伽大池一役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面。
“本君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炎帝啧了声,“贞煌大帝打了圆场,各退一步多好。
要是他在,你不妨向他取取经。”
天帝听了哼笑:“得了吧,他有什么经验可传授,还不是送上门去,叫人家睡了一次又一次。”
说起这个,两人交换了下眼色,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想想是很惨,凡人短短几十年寿命,到了弱冠便张罗娶亲,不论好坏也算有家有口。
他们呢,贵为上神,一口气活了万余年,婚姻能不能修成正果要看运气。
安澜是有个好后台,否则公事公办,他根本不可能达成心愿。
剩下他们两个人,天都黑了还有闲工夫对坐喝酒,可见都是没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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