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亦起了身,与胡中泽面对面站着,我比他还稍高些,四目相对里剑拔弩张,将刚进门的冯建都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争这几个青团,竟急赤白眼了?”
冯建先往下按了按胡中泽,将胡中泽按在了椅子上,又过来将我按在了椅子上,“明大人千交待万交待了因着孟大人年纪小,要多多照看,你怎么连个吃的都不让着人家?”
“孟大人也是。”
冯建拍了拍我的手,“胡大人就这驴脾气,总有不饶人的时候,你挺通透的一个人,别跟他计较,过去了就算了。”
“我……”
还不待我开口,冯建又道,“人啊,总有千般不好,念他一时好也就是了。
况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进进出出的一家人。
牙齿免不了还要和舌头磕磕碰碰呢,来吧,几个青团值什么的,明儿还得一起办公呢。”
说着,又拍了拍胡中泽的手,“事事较真儿,这路可走不远。”
“今日要随周老爷去一趟吏部调几宗案卷,你们歇歇,今日早些回府,六国那些框架我替你们盯着,让几位史官和公子加加班。”
冯建笑了一声,“明日来了,你们再仔仔细细的过过目就行,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了,都消消气,我刚才也数过了,拢共就四个青团,一人俩也就分开了,有什么好争的。”
冯建依旧笑着,出门前还特意找了范御史,说今日修史这边的两位大人出了些岔子,还要劳他多多照看些。
我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
这屋子不向阳,总是灰蒙蒙的,偶尔漏进几缕光来。
物以稀为贵,此刻这几缕光竟成了我落败服软的借口,我也觉得方才自己冲动了些,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殿上没叫我一个人背黑锅已经够了,换做其他上司,只怕不踩上几脚以撇清关系是不肯罢休的。
“太阳底下看书不好,下官回去重修庆史部分。”
本想行个礼,但胡中泽依旧一副气咻咻的样子,我只略微在门口站了站。
见他再不说话,便转身进了往日修书的那间厢房。
郑史官大概率猜到了什么,毕竟常年接触这些,君君臣臣、大人小人的路子都摸的门清,只是他几次看向我,也不言语,也不过来表个态。
我也无心与他计较,错已铸成,苛责无用,唯亡羊补牢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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