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儿也虚弱地扶住额头:“我……我怎么这么头晕……”
博纳没有太多反应,愣愣地继续说:“为了博帕,这些都是不得已的……”
说着他便拔出腰后的短刀,狠狠袭向拖腮不语的苏晟。
没想看起来气质文弱的苏晟却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握住他的手腕,咔嚓一下,就掰断了这个壮汉的胳膊!
沈桐儿嘻嘻笑了声,再不演下去,站起身问:“怎么,博大哥看我们要跑,就急着谋财害命吗?”
成长的代价博纳看起来坦荡宽厚,可被苏晟制服后却显得格外不淡定,疼得满地打滚之余还用力喊道:“你们明明吃了药……怎么会没事!
只要是个人……”
沈桐儿一把将他揪起来:“因为你是没遇到不是人的!”
骨折的极致疼痛让博纳的脸色好比猪肝,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我们谁也不是、当真路过而已,倒该问你想对我们做什么吧?”
沈桐儿厌恶地蹙眉。
正在屋内剑拔弩张的时候,慌张的博帕忽然冲了进来,扶住父亲哀求道:“公子、姑娘,饶了我爹吧,他发现你们带了不少金银珠宝,一时鬼迷心窍才计划谋财……无论要杀要剐,我都愿为他承担。”
“帕儿,你快走!”
博纳痛苦嘶喊。
苏晟将他从桐儿手里拽开:“少在这里表演父子情深了,所谓长生不老的谣言也是你们放出来的?吸引无知的外来客到这纳凉山,仅仅是为了求财吗?”
“这个传闻我们当真无辜,月见族的老人自来长寿,只是这些年越来越多的族人离开这里,开始到外面的世界谋生,村子才一蹶不振。”
博帕看到父亲的胳膊弯曲成了古怪的角度,自然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不禁眼圈发红:“种地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仅靠我们几个难以活命,爹他也是没别的办法,这才铤而走险,求求你们大恩大德,放他一条生路吧。”
“没办法就该作恶?”
沈桐儿怒斥:“今日放了你们,就是日后坑害他人!”
苏晟不屑地丢开博纳,劝说:“娘子莫为这些鼠目寸光的山野村夫动气,如果你看不顺眼,宰了他们父子便是。”
“姑娘息怒!”
博帕赶忙摸出个药瓶:“这、这就是解药,桃良兄弟还昏着……”
沈桐儿没好气地接到手里,转身去喂给张桃良吃。
果不其然,这小少年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博帕继续哭泣道:“我爹没想杀你们,只惦着抢光钱财,把你们打伤丢出村里……真的……”
如若是从前沈桐儿多少会信,但经过这么多,防人之心已成惯性,瞪着大眼睛哼说:“空口无凭,方才若不是小白反应及时,已经被他一刀砍中!”
博纳扶着胳膊倒在地上嘴硬:“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这和帕儿没关系!”
始终在外偷看的茑萝也害怕地走到门口帮腔:“姑娘,如果你杀了博叔叔,我们村的老人就完全过不下去了,虽然他做过不少坏事,但赚来的银子真都花在了族人身上……”
道德的束缚有时比刀剑更可怕。
沈桐儿刚起的除害之心难免开始动摇。
已经活过久太多的苏晟明知此事注定没有绝对答案,当然不想让桐儿为此烦恼。
他顿时拾起地上的短刀,一脚踹开博帕,毫不犹豫地砍在博纳的胳膊上:“这是你方才要对我做的事,一报还一报!
现在我与娘子没空搭理你们,但以后我还会回来,若再发现这村子包藏祸事,到时死的就不止他一人了!”
话毕,他便住示意沈桐儿带上迷迷糊糊的张桃良,带头朝外走去。
博纳的血溅的到处都,地面一片腥红。
虽然这根本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沈桐儿并没心气继续在这诡异的村子里争吵,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尾随离去。
——雨已经不知不觉停了。
山仍旧是那山,水依然是那水。
只可惜走在其间的心情已与来时大不一样。
由于迷药作祟,张桃良扶着树呕吐得极其狼狈,最后接受桐儿的水囊漱口,才虚弱地感叹:“博家父子看起来那么亲切友善,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如果苏公子没把金子叫他们看到就好了。”
沈桐儿不置可否地笑笑,依然精神地嘱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道理实在简单明了,小兄弟日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桃良擦着嘴角点头:“救命之恩着实不知如何感谢,若你们有机会到我的村落去,我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或许真有那天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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