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片叶子掉落,往往预示着风雪。
子息一直以为,宫廷里进贡的南乐只有皇帝才能享用。
如今,皇帝时常带着二皇子坐在御花园中。
从遥远南国而来的乐师们细细奏着绵软的管弦,二皇子静静躺在皇帝的怀中,似是又睡着了。
这样的画面无数次出现在子息寝宫的窗外,如他无数次描摹过的碑帖,一刀一刀刻在胸口,再难忘掉。
为庆贺太子初封,今夜又是满城烟花。
这大殷的太子,自然是他四岁的二弟。
“原来是我不配拥有。”
子息不再看那极炫的夜空——再美,也不是为他而放。
直到子夜渐近,皇城安静了下来,子息唤来他贴身的内侍。
“棉鹿,我想去冷宫走走。”
被叫来的小太监吓了一跳,不知他的殿下何故如此,许是心中失落,想在无人处静一静当下虽觉不妥,但也只好跟了出去。
夜凉如水。
棉鹿简单的头脑察觉不出,他家殿下心中正酝酿着的,不是伤感,而是火种。
他也更想不到,是夜的最深处,最冷的宫殿里,躺着的不是孤寂难眠的废妃,而是千年的狐。
如溪水灌进了花丛,狐神异彩的瞳孔渐渐安定,沉淀出漆黑的眼眸。
“你要我做什么?”
“从此只守护我。”
她没有拒绝。
子息松开双手,神色认真。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什么?”
他若有所思。
“就叫……南音好了。”
“南音。”
他在叫她。
她微撑着头,倚在寝宫正中的软榻里,看着殿门透开了一丝阳光。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正如,她已经习惯他每次来时惊人的变化。
子息从明媚的光束中走来,三两步跨到她面前。
她抬起头,对上他微笑的眼睛。
他不再是孩童模样,时间如一把锋利的刀,在他身上削出精瘦的肌骨,刻出清俊的容貌。
“每次都是我来见你。”
他离她很近,高大的身躯遮挡了投进宫殿的光线,语气带着一点嗔怪。
“你从不出来迎我。”
南音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
她不愿把他的样子记得太清。
她的记性太好了,而她的岁月又太过悠长。
他似乎也习惯了她的冷淡。
他收起眉眼唇边的笑容,好像四月的春天渐渐褪去了色彩。
他屈下单膝,然后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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