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闭眼,其实来不及想任何的谁谁,只能海上随波微漾似的,忍着,茫然。
又隐隐约约,觉得能看见葛秀银带笑的脸。
彭小满心里一痛。
约摸三十秒,大地归寂,收了招儿。
老班算是顶天立地死守讲台站着生抗住了震,觉着不晃了,赶忙一嗓子先镇住:“都先蹲着别动啊我看哪个站起来?!
我出去看看。”
各班老师堪比那冒头的地鼠,又似那碰头交易的黑手党,谨慎步出教室外,皱眉叉腰一番细细环顾,确定是真不震了,楼没塌墙没倒,不过是教学楼外立面上嵌的“明理笃学”
里掉了一个“理”
一个“笃”
外,再无异常,才悠悠长长舒口浊气儿。
唱山歌似的,三楼的呼六楼:“班里都没事吧?!”
五楼的回二楼:“挂画掉了一个!
人没事!
赶紧教学生排队去操场吧!”
四楼的提醒:“先别!
容易乱!
听着广播讲!”
不怕死的学生冒头趴窗听动静,被老班回头一嗓子唬回去:“进去待着别凑热闹!”
校广播响的挺及时,带着青北口音的男声,也不知道是副校长还是教务主任,两声短啸,在喇叭里总控:“请各班主任迅速到达班级清点人数反馈到群组!
请各班同学迅速按早操队伍在走廊排好!
请迅速按二三四楼东侧,五六楼西侧标准从两边楼梯下楼至操场集合!
二三楼东侧五六楼西侧!
注意脚下谨防踩踏!
各班主任一定维持好本班纪律!”
彭小满是被游凯风一记猴子捞月,从桌下拔出来。
他被众人轻推着搡上了乌泱泱的走廊,排进男生队伍前排,听四周所谓劫后余生式的嗡嗡扰扰。
他揉揉眼,这才像疏通了意识,看着教学楼间橙黄的暮色,拳眼朝内,捶了捶胸口。
人挤满了鹭高操场,沐着夕阳,等传说中或有的余震。
可震完了,其实就很难再找回刚才那一刹间的头脑发懵和心口滚热。
公然无视校规掏手机报平安的报平安,刷微博看最新消息的看消息,人群角落里,拉上对象求安慰的求安慰,关系好的头攒头哈牛逼的哈牛逼,讷讷立着等学校安排的等安排。
柔柔的暮色,一个插曲,打断了可怕的成绩公布,竟像个好事儿似的,过后只剩些无关痛痒的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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