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里正刚拿起的杯子,&ldo;啪&rdo;的一声,就落到地上,砸碎了。
&ldo;这、这消息可是真的?&rdo;里正都顾不上那碎掉的杯子,连声道,&ldo;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天子可是住在皇城里的,怎么可能会失踪?&rdo;林安拍了两下手,将仆从招进来两个,令他们一个收拾地上的碎片,一个去再买一份邸报来,道:&ldo;邸报上说,天子微服出巡,这才出了事。
堂爷爷若不信,待会邸报买来,堂爷爷可亲自看。
&rdo;里正自然是相信的。
他抖着手,就想拿自己的旱烟杆,可是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能把烟点上。
林安叹道:&ldo;堂爷爷莫要忧心。
天子虽然失踪,可太子监国,天下应当不会大乱。
只是这种时候,村子里的婚娶事不必停,可也不要闹得太过便好。
还有我这次中举,开祠堂一事,也莫要太过大张旗鼓,免得天子突然……&rdo;里正人老成精,此刻明白过来,手也不抖了,只追着林安道:&ldo;那太子,可真能稳得住?这天下,可真能继续太平?&rdo;虽说这两三年里,天灾不断,朝廷边境还在打仗,村子里被征兵就征走了不少壮丁,就连里正家里,也因兵役赔了不少银子进去,日子过得算不上好。
可是,如果天下真的大乱,那太子和几个龙子争起天下来,到时战乱不断,民不聊生,那才是真的没了活路。
林安道:&ldo;太子监国不止一次,次次都让朝臣夸的。
且,太子乃元后嫡子,将来就是有些个什么……&rdo;他微微一顿,才又道,&ldo;旁的皇子也不能奈他如何。
&rdo;里正这才宽下心来。
待下人重新上了茶,换了套茶具,林安方开口道:&ldo;祭祀的事情,林安到底年纪轻,不知事,堂爷爷要林安怎么做,林安就怎么做,您只管往村子里我那家里去,我家中奴仆,自会把您的话告知我,我到时必会回村子。
&rdo;这意思,就是林安暂时不准备回村子了。
里正听得这个意思,微微一怔。
林安只作没看到,继续道:&ldo;只是我生在林家村,今日一朝中举,也多亏村子里的照拂,更要多谢宗族照看,却也不能从此装聋作哑,当做自己没在林家村生过,没受过宗族照拂。
&rdo;里正面上这才露出笑意,忙又夸了林安几句,还把林安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翻来覆去说了几遍。
林安也不打断,只见着里正一边说,一边喝茶,最后几乎灌了一壶茶水进去,忍不住双腿动了动,便知晓里正大约是要去茅厕。
&ldo;都到午时了。
&rdo;林安抬眼一看外面的烈阳,便笑道,&ldo;堂爷爷且坐,我也好去后院告知妹妹一声,让她着人摆饭才好。
&rdo;然后就起身离开。
里正又坐了一会子,出去探了探头,有仆人过来问,他才说了要去茅厕,这才了事。
而林安并没有去后院,只着了小厮往后头去,自己却去了书房,拿了一只小匣子出来,又在里面放了三张百两银票,两只五两重的金元宝,就拿着往客院走去。
里正也正解决了三急之事在那等着,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安手里的小匣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林安和里正又寒暄几句,才把小匣子推了过去,道:&ldo;家族和村子帮我良多,我却不知该如何回报。
现下也只好拿了这黄白之物,只恐污了家族和村子的双目。
&rdo;里正自然忙说不会。
林安又道:&ldo;我是想着,村子里好不容易把顾夫子留下了,倒不妨再添上十亩田地,跟顾夫子和村子里的乡亲们说,这十亩田地,谁在村子里教书,这十亩田地的出息,就给哪位夫子。
另外,顾太太也是女工和琴棋书画皆精,我想着,再置办十亩田地,则是给愿意教村子里女童的女夫子。
&rdo;里正一愣:&ldo;咋、咋女娃子也要去上学?可家里的伙计谁去做?&rdo;可不是,越是乡下穷苦地方,越是重男轻女严重。
虽然男孩也要干活,但男孩干的大多数田地里的活,家里的打扫喂猪喂鸡洗碗做饭,还有缝制家里大大小小的衣服鞋子等等,却都要由家里的女孩去做。
因此要真的让女孩像男孩那样去学堂里一坐坐一天的读书,村子里哪一户会舍得这么个劳动力?林安只笑:&ldo;堂爷爷却忘了看十年后。
&rdo;见里正不解,又道,&ldo;十年后,咱们村子里的姑娘,若是各个都读书识字,皆读过三字经、千字文,皆会打算盘算账,女工都比旁的村子里的姑娘好。
那么,咱们村子里的姑娘,又能嫁到甚么样的人家?生出来的孩子,岂不是比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生的孩子更好?即便是家境或有欠缺,那些女子识字了,她们的孩子必然识字,这样的姑娘家,谁人不争着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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