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身冷汗,我撑着自己站起来,走到阳台,外面的天黑的和我的梦境差不多,一眼望去,乌云沉到眼皮下,我这是醒来,还是依旧沉在梦里?我赶紧走回卧室,想着去客厅喝口水。
夏也坐在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空洞的两个眼望着地板,把我吓一跳。
“吓死我了,怎么不睡觉。”
“想事情的,你又失眠了。”
夏抬头看我。
我也坐在沙发上,正好想找个人聊天,“想什么的。”
“没什么?”
“你怎么什么事都不想说,说出来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毕竟我见得事情比你多。”
“真没有。”
“那我先给你说活我的事情,然后你说你的,行不。”
我对夏讲述了我刚刚做的恐怖的梦,在海水里不断下沉,不停挣扎的噩梦。
“万一,一会沉到最下面,是海绵宝宝呢。”
“啥。”
我看着夏抱着沙发上海绵宝宝的抱枕,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海绵宝宝里,他们不就住在海底吗?我看网上说的,他们说海的最下面是海绵宝宝。”
“真的哎。”
我笑笑,我没有看过海绵宝宝,但看着这个黄色的海绵块,想着自己刚才的噩梦,突然被治愈了不少。
“你别憋心里了,说出来,我给你想想办法。”
我问夏。
“我想的问题没有答案,说了也没用啊。”
“你说说呗。”
“就是心里难受,想着将来我会怎么死去。”
“你小小年纪,想着干什么。”
“今天晚上,我看着白爷爷,突然看到了自己,将来也会这样死去。
死的像条狗一样,嘎嘣一下就没了。”
大半夜,夏的一句‘嘎嘣一下’让我后背筋骨发凉。
夏告诉我,说白爷爷是生病了,胡同里说他生什么病的都有,夏也不知道,夏说“我小的时候,有回过年,那阵都穷,过年都包肉的饺子吃,一年就六月六和过年吃两次肉饺子,下着雪。
白爷爷看我一个人也不会包饺子,端着一盘半肉半素的饺子给我吃,放了大荤油,贼香,我吃的时候不小心把肉吃到袄上去,每次闻都能问到油的香味。”
夏说的时候有点哽咽,咽了几次唾液,又接着说道。
“我知道他要死了,很久前就知道了,他生病的时候一个人住着,浑身都馊了,我说给他脱下来,他使劲摆手,他说他渴,我给他到了水,拿吸管喝了三瓶子,我害怕他去厕所,一直等着他,最后你知道什么吗?”
夏的声音一直在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问他上厕所吗?他说不用去,我说,你儿子下午不一定来,你尿在尿不湿上,我给你拿走就行,结果,结果,他说他有办法,不用上厕所。”
夏讲不下去了,她极力控制的情绪快要将他淹没,“他拿了一个瓶子,一直放在膀胱上,一直就那里接着,我生气,我给拿了下来,说,用尿不湿就行,干什么这么折腾自己啊,,我,叫《一地鸡毛》,所有的评价都说这本书写的真好,说透了生活,可我看到时候觉得真好,男的是机关的人,女的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你知道住在我们那里的人吗?我小时候住在人家的小屋里,每天起来,都是被争吵声吵醒,吵得不可开交,十八辈祖宗骂个遍,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我有时候说话,都在不自觉的骂人,改都该不回来,就是小时候,他们在屋里骂,骂的我心烦,也跟着学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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