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盛林,日出日落地都在一起,保存着动荡之下的一些温情。
我在想,是不是一丝丝的温情编成了绳索,将我牢牢地锁在人世,去坚信明天总会到来。
我们常常回忆起司南临终前最后的那句话。
替你看看天明。
不只黎颂,我们每个人都想替你看看,也替自己看看。
往事穿林入海,走过血色的雨,来到我的面前。
遍地哀鸣减弱,始作俑者已经从战场上退下。
他们回到温暖的房间,能轻易地洗去一身的血迹,开始第二天崭新的生活,但是有的人再也无法和家人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看一眼刚刚出世的孩子。
也不知什么时候,腿上仅存的微弱的感官,往我的大脑传递着信息。
土石被人移走了。
移动它的人好像自己走路也不是很利索。
他异常艰难地,甚至中途要停下休息一会儿。
移走后,我能够轻巧不少,甚至可以稍微动一动身子。
在我尝试着动我的双手的时候,一张还在滴血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熟悉的、还稍微带着一些稚嫩的轮廓。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他的额头中心,划破右眼,落在颧骨之上。
伤口的边缘微微向外翻着,流出来的鲜血混着雨水,沿着鼻梁往下滴,最终滴在了我的脸上。
伤口把他的俊俏的少年模样毁去七七八八,连同他一只眼中的朗朗乾坤。
我并不觉得他此时是阴森可怖,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快之感,从脚底往上蔓延,充盈了我整个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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