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循每次走路,把重心落在后边,那都是为了摆谱,就比如现在。
可惜吴落体察不到师父的用心良苦,总怀疑师父的“身”
或“心”
至少一面不健全,因此走起路来显得头重脚轻。
段循磨磨蹭蹭地将自己移到案几后,占了吴落的小蒲团,衣袍撩到半空中,一条腿从案几下方哧溜穿出,另一条腿屈膝支在旁边。
手肘搁在案几上,下巴垫在手掌心,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在脸上,每弹一次,段循的眼皮就合上一点,如果没猜错,他的嘴里还夹带了私货,大概是个呼之欲出的哈欠,看上去十分五迷三道:“胡敞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吴落拎起没水的茶壶,从中倒出最后两滴,想了想,还是没脸请师父舔杯底:“胡敞学艺不精,方才正在自我懊恼。”
段循:“那做什么要骂你?”
“因为是我让他产生的懊恼。”
吴落拎着茶壶站起来,要去烧水。
“行了,别忙了。”
段循伸手拦住吴落,把她拉下来接着道,“和为师下山抓只鬼怎样?”
吴落暗中叹口气,段循只有在接到任务,又懒于自己完成时,才会端出架子自称“为师”
,好为自己撑起一层根本不存在的威严。
吴落:“现在吗?”
段循:“是。”
这么多年,吴落从未拒绝过和师父下山抓鬼捉妖,就算私自下山违反门规,她也不当回事。
一来,给师父帮忙本就义不容辞,二来,下山都由师父提出,有他在后面撑腰,就算被发现违反门规,章琚山教首也不会拿她怎样。
只是现在这当口十分关键,还有三天就是章琚山一年一度的弟子轮试。
这轮试本没什么,不过是一次小考。
可今年不同往年,轮试之后,紧接着要从这辈弟子中,选出章琚山首徒。
首徒大比,从每代弟子入山拜师,到出师学成,百年之中仅有一次。
首徒之争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参与,只有轮试成绩排在前两位的,才能入正殿进行最后的首徒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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