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旺一个人美滋滋的转悠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的红酒划出红色的弧线,赏心悦目。
张小花摸着胡须上湿漉漉的水渍,看着明亮的房间内那转动的一抹红色。
几步走到真皮转椅之后,一把夺过还在微微荡漾着红色涟漪的高脚杯。
右手抓住曹旺的后领,抬臂、松手。
瘦弱的老头,面红耳赤的跌坐到桌子之上的食物之间。
面色通红得曹旺怒视着坐入老板椅的张小花,喘着粗气颤抖着嘴巴。
等张小花一口干掉自己醒过的红酒之后,曹旺已转换成一副安静漠然的表情:
“你不怕我报警?”
张小花吐了吐舌头,又尴尬羞涩的别过脑袋。
看了一眼门口又转回脑袋,一本正经的说到:
“我知道你现实的住处,我还欠你的钱,我觉得我还能多欠点,多欠点别的东西,例如命。
我能给你更加辉煌的岁月,比之你之前那一坨屎一样的过往更加辉煌,堂堂正正的辉煌!
你的一生就是虚伪的一生,你自以为是的骄傲皆来自权利的巴结和虚伪的欺骗,来自罪恶的剥削和他人的良善。
我可以让你堂堂正正的光彩耀人,而不是聚光灯的虚伪宣传。
趁你还有几年活头,放眼丈量我的光芒,光芒的角落或许有你的名字。
万年之后的史书,某个传记的角落,你会因我而留存万年,哪怕你依然渺小。”
曹旺觉得自己疯了,自己居然相信了那扯淡的话语,哪怕只相信了刹那。
宽阔的办公室成了各味相聚的餐馆,奢华的装饰盛放着邋遢的老人,整个办公室成了做梦都不能梦到的迷幻之地。
老人之所以是老人,是因为生命的退化,外貌的苍老,行动的迟缓,就连嘴巴也不再利索,语速缓慢,吃饭缓慢,只有缓慢才能遮掩功能的退化。
半个小时的时间,老乞丐们也就吃了十分之一的食物。
很多乞丐跟靠窗而坐的曹旺一样,都只能吸着香烟,羡慕的看着大块朵颐的帮主,嘴里时不时借着酒意顺着堂主的话题拍着帮主的马屁:
“帮主就是帮主,一个人的饭量就能顶我们一群人的饭量。”
“饮咁兼人、牛肠马肚,帮主真神人也!”
“餐桌饕餮,酒中武松,帮主之量人间难见啊!”
……
人是奇怪的生物,在大势、大流面前都会失去主见,不约而同的只能发出一种声音,曹旺从起先的跟风调侃到最后的迷糊拍马,不知不觉间就迷失在语言的大流之中。
人是奇怪的动物,一点语言的恭维也能让灵魂出窍、飘飘欲仙。
听到赞美自己饭量的话语之初,张小花还有些尴尬和不自信。
但随着拍马奉承话语的倾入累积,张小花也跟着了魔一般,胃口大开,好似真能吞天噬地,成一饕餮。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张小花双脚搭在办公桌上,上身半躺在老板椅中,右手摸着鼓胀圆滚的肚皮,左手夹着香烟,听着醉酒的洪堂主和酒醉的李黑鬼大声嚷嚷,听着角落四处高声的帮衬声,和轻声的拉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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