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消毒水混着碘伏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晨曦后背贴在褪色的塑料椅上,金属纽扣在掌心压出十字凹痕。
在候诊区挂钟的滴答声中,穿碎花裙的老太太正用棉签蘸着紫药水涂抹膝盖,浑浊的液体在透视下分解成深浅不一的分子团。
“13号!”
诊室传出的叫号声让李晨曦眼皮跳了跳。
西装革履的男人捂着右下腹挪进去时,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视网膜如同浸泡在显影液里的胶片,层层血肉化作透明网格,暴露出蜷曲在回盲部的肿胀阑尾——尖端已经泛着蜂窝状的坏死斑点。
“是化脓性阑尾炎。”
他脱口而出的瞬间,正在给血压计充气的护士猛地抬头。
金属听诊器在她白大褂口袋晃出半弧,电子屏显示的13895的数值在透视下分解成像素点。
穿驼色羊毛衫的陈医生从诊室探出头时,李晨曦正用指甲掐着虎口。
消毒灯管在医生镜片上投下冷光:“这位先生,护士说您判断患者是急性阑尾炎?”
“右下腹反跳痛明显。”
李晨曦指节抵住自己相同位置,视网膜残留着阑尾穿孔前的紫黑色影像,“建议立即转诊做ct。”
诊床上的男人突然干呕,暗红色血丝挂在嘴角,这一细节让陈医生眉头拧成死结。
两小时后救护车鸣笛声远去,李晨曦数着第七次滴落的吊瓶药水。
当穿校服的少女揉着太阳穴走进诊室时,他下意识握紧纽扣。
视网膜穿透蓬松的丸子头,灰质层间米粒大的血块正在挤压视神经交叉——那是五天前篮球砸中后脑时留下的“礼物”
。
“脑部可能有微量出血。”
他压低声音对配药护士说,对方撕棉签包装的手顿在半空。
诊室里传来器械盘碰撞的脆响,陈医生举着瞳孔笔冲出来时,少女耳后浮起的青筋正随着透视视野轻微抽搐。
暮色染红诊所窗棂时,李晨曦数到第十九个推门离开的病患。
陈医生白大褂下摆沾着碘伏痕迹,突然挡住他观察输液管的视线:“李医生对解剖学很有研究?”
在消毒柜嗡嗡的震动声中,他瞥见对方胸牌边缘翘起的胶层。
三小时前那张脑部ct片被钉在灯箱上,血块位置与他描述的误差不超过两毫米。
“在二院轮转过神经外科。”
李晨曦摸到衬衫第三颗纽扣,金属棱角刺得旧伤发烫。
候诊区的《预防流感手册》被穿堂风掀开,某页折角处用红笔圈着的“心肌炎”
字样突然在透视下渗出血色。
陈医生的听诊器垂在胸前晃成钟摆:“可据我所知,您是因为医疗事故被停职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