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激光网中蒸腾成紫色雾气，李晨曦的指尖还残留着止血仪灼烧后的焦味。
他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视网膜里重叠着两重世界——七楼证人肋间的金属装置正在高频震颤，而三十米外黑衣人手表里的基因螺旋模型，竟与他记忆里那管破碎的试管中漂浮的变异dna完全吻合。
"；崔警官！
带证人转移！
"；他对着耳麦嘶吼，暴雨却将声波撕成碎片。
某个黑衣人突然调转枪口，基因采样针头擦着他耳际飞过，在警车铁皮上溅起幽蓝火花。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医疗公司雇佣兵。
苏小妹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她的白大褂被次声波震得猎猎作响："；李医生，玻璃箭矢在重组！
"；话音未落，李晨曦的透视眼突然穿透十二层楼板，看到三公里外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梁振华正用颤抖的手将淡绿色试剂注入呼吸机导管，而监控屏幕上的心电图正诡异地拉成直线。
"；徐护士！
拦住他！
"；他对着空气大喊，意识到这是透视眼带来的实时影像。
肋间的剧痛骤然袭来，视网膜渗出淡金色血丝，这是能力超负荷的征兆。
但那些试剂瓶标签上分明印着"；丙泊酚"；，正是半年前导致朱法官妻子死亡的麻醉剂。
医院走廊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徐雨晴看着阴影中的梁振华，握紧口袋里的录音笔。
这个总是给值班室带桂花糕的后勤主任，此刻正将伪造的药品批号贴纸按在呼吸机铭牌上。
"；梁主任，朱法官的尸检报告..."；她故意提高声音，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通话界面闪烁。
"；小徐，你女儿明天该去市幼儿园面试了吧？"；梁振华转身时，手术剪的寒光抵住她颈动脉，"；听说最近总有可疑车辆在校门口..."；他鼻翼抽动的频率暴露着恐慌，后颈的汗渍在紫外灯下显出青紫色——这是长期接触放射性造影剂的痕迹。
李晨曦撞开安全通道门时，透视眼正将整个世界切割成蜂巢状的网格。
他能看到梁振华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串经过七重转接的虚拟号码；能看到徐护士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里藏着的微型摄像头；甚至能看清那些伪造贴纸边缘，用纳米材料印刷的六芒星水印——和青铜戒内侧的图腾一模一样。
"；住手！
"；他甩出手术刀钉住梁振华的手腕，刀柄精准撞击尺神经引发短暂麻痹。
梁振华突然诡笑着按下口袋里的遥控器，整层楼的医疗设备同时发出刺耳警报。
李晨曦的瞳孔猛地收缩，透视视觉里，那些伪造的药品批号正在磁共振仪的作用下重组为真正的法律文书编号。
徐雨晴突然将整瓶生理盐水泼向磁共振控制面板，跳动的电火花中，她抓起消防斧劈开呼吸机外壳："；李医生！
原始芯片在散热槽！
"；她马尾辫散开的样子，竟与记忆中那个暴雨夜握着青铜戒的孕妇莫名重叠。
当梁振华被警用手铐锁在输液架上时，李晨曦盯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里渗出的绿色荧光，那是种基因标记胶体。
"；他们给你的抗辐射药加了铊元素。
"；他用镊子夹起纽扣，看着对方瞳孔骤然放大，"；三周前你做过pet-ct，还记得造影剂是谁准备的吗？"；
医院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苏小妹的激光止血仪在夜空划出最后一道屏障。
李晨曦靠着消防通道墙壁缓缓坐下，视网膜上的金色血丝已经蔓延成蛛网状。
当他再次凝视掌心时，那些本该穿透血肉的透视光波，竟在皮肤表面折射出诡异的青铜色光晕。
远处传来催泪瓦斯的爆鸣声，而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那枚从梁振华身上掉落的微型胶囊正在发热，透过三层防护袋，能看到胶囊内壁上用干细胞技术培育的基因锁——正是他变异dna缺失的那组碱基对。
暴雨洗过的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斜切而入，在苏小妹泛红的耳尖凝成一颗颤动的光珠。
她望着李晨曦染血的侧脸，喉间那句“你受伤了”
在舌尖滚了七次，最后化作手术钳与托盘相撞的脆响。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熄灭，李晨曦转身带起的风掠过她发梢时，她分明闻到了青铜戒上那种古老的药草味。
“三号手术室断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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