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湛寻还很亢奋,他一骨碌坐起,直接撑着双手,手肘落在床边,手心托住下颌,眼神钉在宋酌的脸上,最后竟然开始数她的眼睫毛。
宋酌睡得迷迷糊糊,就觉得有道黑影落在自己身上,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一个激灵直接吓清醒了。
能想象吗?凌晨两三点,一个人不睡觉,在床边看着你,眼睛还亮晶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吃人呢。
“湛寻你是鬼啊!”
她惶惶抱着被子坐起,半瞬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湛寻,要说真有鬼,就是他。
“抱歉,吓到你了,我睡不着。”
他说。
“睡不着你躺下也行啊,盯着我干嘛?”
她魂都差点吓没了。
“怕你会跑掉。”
他说话时下巴蹭着手心一动一动。
“跑?跑什么呀跑,深更半夜我跑哪里去?”
她无奈别开头叹气,视线陡然划过他左手腕,上边有条比肤色更浅、形状像弦月的痕。
不禁睁定了眼睑,问他:“你手腕这里怎么了?”
他翻过手腕,看到那条浅痕,似乎很无谓,“小时候,我打翻颜料增加了乔参鹊的工作量,她折下院里的软藤条,抽的。”
她心底的怜惜在一点一点扩散,被他吓醒的气都没了。
他怕自己会跑掉也并无原因,小时候受乔参鹊的虐待,可能太没安全感了。
冷色的灯光镀在伤痕上,似乎在向她揭露他的一段过去,她说:“都过去了,以后没谁能欺负你。”
乔参鹊照顾了他三年,那三年里,他本就寡言少语,一心沉寂在画纸上。
当藤条落在他手上,他一声不吭,其实又什么都懂。
难以想象,皮肉带着伤痕的湛寻,第二日是怎样推开玻璃窗,浅浅笑着让她进来一起玩的。
“嗯,她不能了。”
他隔着薄被埋在她的腿上,双手圈住她的腰肢,传出的声音又软又闷。
乔参鹊就是参透湛寻关在一个世界里不言不语的性子,再者他常年在家待着,慕不紊又常常出差、少有过问。
她很笃定,湛寻身上的伤痕从新鲜到结疤脱落,都无人知晓,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发泄。
那天,乔参鹊刚被嗜赌的酒鬼老公纠缠过,心情烦躁至极。
湛寻不想吃晚饭,推在一边,继续画他要送给宋酌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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