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掌心贴上了他的脸庞,为他将颊边的湿润一一拭去。
桑陌说:「是汗水,你别多心。
」那人就把脸凑得更近,贴着他的发脚,胸膛上灼热的气息包裹起弥漫他全身的冰冷疼痛。
怀里的女人安详地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
桑陌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因疼痛而颤抖:「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她还是那么楚楚可人,好似风中一株含苞待放的芍药,眉目间的哀怨轻愁被描绘成西子之美,京中盛传她的贤淑温婉。
桑陌让死去的女子平躺在草垫上,指尖便成了最得心应手的画笔,咬着牙颤巍巍为她画上一双远山眉。
浓红的颜色在青白的唇瓣上晕开,女子的嘴角边就有了一丝娇笑的模样。
似乎还少了什么,桑陌楞楞地看着,一时无措。
空华见状,自袖中化出一朵彼岸花插入女子的发间。
一瞬间,似有魔力,黯淡的遗容顿时生出了光彩,依稀可见当年名满京都的风姿。
将手死死撑在膝头,桑陌怔怔地看着去世的妹妹,半晌方道:「后来,她嫁给了太子则昭。
」太子缠绵病榻多年,时日无多。
不知是谁进的谗言,说要用民间冲喜的法子,保不齐还能留下一滴血脉。
也只有父亲和后母那般利欲熏心的人才会奢望这样飘渺的希望,竟然千方百计将小柔推到了那个几年来未曾下床走过一步路的则昭身边。
太子大婚,举国同欢。
京都绵延数里的迎亲队伍里,太子妃的凤辇金光熠熠,华丽不可一世。
纱帘轻动,挤在人群中的兄长只看见喜帕底下那一张红艳艳的嘴唇半弯半翘,皓如白玉的腕上还缀着一朵红花。
「再想想,嫁给则昭也挺好,至少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也算是个安稳的归宿。
」桑陌终于回过头,对空华低低说道。
他额上青筋暴起,裸露在衣领外的脖颈上再度绽开血痕。
离天明还有很久,越来越剧烈的痛苦会将气息微弱的艳鬼完全摧毁。
空华揽着他紧紧绷住的身体,低头要将解药哺入他口中。
桑陌却挣扎着扭头躲避:「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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