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姑娘,喜欢哪一盏,自己挑吧!”
稚陵才恍然回了神,轻轻颔首,走到灯墙下,抬手正要去取下她看中的那盏,万马渡江的花灯,谁知此时,忽然一道娇喝:“哎!
等等!”
稚陵下意识回头,却看到几位衣着贵气的男女向这儿走来,那为首的一位,穿着杏花粉长裙,罩一身雪白镶金边的狐裘,杏眼圆睁,着急就说:“张四,那盏灯给我取下来——”
稚陵侧过头,蹙了蹙眉,说:“这位姑娘,是我先来的,刚刚已依照这里的规矩答了五十道题,那盏灯已经归我了。
姑娘不如另外再挑选?”
那姑娘愈发睁大了眼:“你知道我是谁吗?”
稚陵微微摇头,“不管姑娘是谁,也不能坏了这先来后到的规矩。”
那姑娘冷哼一声:“我表哥就是这里的东家。
我早就看中那盏灯了,挂在这儿,不过是因为引人多多来玩儿,谁说就给你了?除非你出五千两银子。”
稚陵倒微微一笑:“姑娘的表哥是东家,可姑娘并不是。
这五千两银,更是无稽之谈了。
姑娘要想一想,你守规则,别人才会守规则。
你若不守,别人也没有理由守你的规则。”
这姑娘哑了哑,却蛮不讲理,嚷道:“不管不管,表哥说让我挑的,我今儿就非要拿那盏不可!”
这黑衣大汉左右为难,毕竟得罪了东家的表小姐,跟得罪一个路人,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他便凑近稚陵,小声劝道:“姑娘,我们家表小姐可不好惹呀,姑娘要不换一盏……?”
稚陵淡淡笑说:“除非你们的东家亲自说。”
那位小姑娘瞪着眼,说:“你等着。”
她扒开了围观的人群,稚陵淡淡望着那盏灯,她实在很喜欢这盏灯,想来画这盏灯的人,一定去过宜陵。
她抬手想去取下灯,才发现她够不着,不得已踮起脚,还是够不到。
这时,旁边伸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易取下了这盏灯,递到她手里,嗓音清冷低沉:“抱歉,家中妹妹无理取闹。
这灯本该属于姑娘。”
稚陵闻声,接过花灯的手微微一僵,抬头看去,那人也正好垂眼看过来。
眉眼清隽,修长的眉,漆黑的眼,见到她的瞬间,肉眼可见地怔住。
好半晌,他怔怔道:“你……”
稚陵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下意识攥紧了花灯的灯柄,如鲠在喉。
她没想到这卖花灯的东家就是钟宴,——她早该想到的,那般细腻的笔触,熟悉不已,那个人名呼之欲出。
几乎霎时,她垂下眼,立即抬手紧了紧缚面的面纱,低头欲走,却被那娇蛮小姑娘一拦,她堵着气:“等等,你多少钱卖给我?”
钟宴侧过头斥道:“其他随你挑,你不准再抢别人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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