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母后不要劝阻。”
太后微微一笑,“你的话倒是说在了前头。
也好,你要哀家不要劝阻,哀家也无意劝阻。
漏夜前来见皇上,只是梦到了宛宛昔年之事,想来说给皇帝听。”
玄凌神色一凛,道:“是。”
太后慈爱地抚一抚玄凌的肩膀,“你对阿柔的心,哀家一清二楚,想必她说过的话,你都还记得的。
所以,哀家只是提醒你。”
太后咳了一声,低沉道:“阿柔临死之前,伏在你的膝上告诉你的话,你还记得么?”
玄凌身子一震,又惊又愕,他面色很快平静下来,清晰道:“儿臣无有一日敢忘,只是朱氏罪大恶极。”
冷风轻叩雕花窗棂,卷着草木被雨水浸透的湿冷气息透过幽深的宫室。
铜台上的烛火燃得久了,那烛芯乌黑蜷曲着,连火焰的光明也渐渐微弱了下去。
一簇簇焰火在绯红笼纱的灯罩中虚弱地跳动着,那橙黄黯淡的光影越发映照得殿内景象暗影幢幢,幽昧不明。
太后淡淡道:“哀家只是问你。”
玄凌费力地咽下喉中压抑的怨与怒,沉声道:“当时宛宛气息奄奄,伏在朕膝头请求。”
他闭上双眸,一字一句皆分明道来:“我命薄,无法与四郎白首偕老,连咱们的孩子也不能保住。
我唯有宜修一个妹妹,请四郎日后无论如何善待于她,不要废弃她!”
四郎!
四郎!
当年便是她如此依依唤他!
太后绵长的叹息冷冷击中我的肺腑,她道:“你亲口答允了阿柔的,绝不废弃宜修!”
玄凌愤声唤道:“母后!”
“皇上!”
太后生生压制住玄凌的悲愤,“你若罔顾对阿柔的承诺,连她遗言也不听从,来日黄泉相见,你还有何面目去见她?”
玄凌面目哀恸,不可自已。
太后怜悯地看着他,口中严厉却分毫不退,“你如今厌弃宜修,连名字也不愿称呼,口口声声称她为朱氏。
可你别忘了,阿柔何尝不是朱氏,你母后何尝不是朱氏?哀家只告诉你一句话,——朱门不可出废后!”
太后眼角余光向我与蕴蓉身上冷冷一扫,“你们两个最好也记得。”
我轻轻垂首,坦然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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