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擦了擦相框玻璃,然后轻轻搁下。
安静的空间里传来编织袋摩擦的声音,声源是在角落,她往回看。
立在墙边的口袋倾斜慢慢往下滚落,她刚跨出一步,东西瞬间砸到了地面的箱子上,一声巨响伴随着灰尘肆虐而起。
她眯着眼,用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
余音散得很快,当她从这场狼藉中缓过来时,目光瞥见了门口的周屿淮。
衣角有褶皱,像还未来得及整理,褶皱就一直延续到眉心,当她隔空与之对视时,对方立马又收得干干净净。
“怎么?你还要站在门口看着?”
裴溪又挥了两下,手才放下。
周屿淮跟她对望的视线移开,往屋子里瞥去:“我是怕你碰坏东西。”
很牵强的回答,又像是真的怕她碰坏了东西。
裴溪不服气,轻嗤撂了一句:“我是专业的好吗?”
“有多专业?”
周屿淮问得自然,右手轻扇开面前的余尘,走到桌前。
“比你专业得多。”
裴溪说话时,周屿淮被灰尘呛到,掩嘴闷声咳嗽了两声。
她递口罩过去,没说话,只是抬抬手腕。
“戴着。”
“嗯。”
周屿淮声音冷冷清清地。
三年没见,对话竟变得很陌生了起来。
“让。”
裴溪从他肩边擦过,附身拎过纸箱,往桌面仅剩的窄位一搁。
她需要先将东西分类装好,清理桌面的垃圾。
这间屋子像是很久没有来过人了,明明刘老太太还在,但没有一点人烟味,对于这些,裴溪是敏感的。
桌面放着颗剥开的喜糖,已经化了,四周是一圈黑的不明物体,连带着一个薄信封紧粘连在桌上。
信封是很老旧的薄款,没有款式,连邮票都蒙了一层脏灰,她很久没看到过这样有年代感的信封了。
裴溪拿出铲子小心的顺着边缘清理,手就压在铲子前方,她在尽量程度上不破坏,但那铲子好似随时会戳上指头。
周屿淮就站在身后看,双手落在腰间呼出一口气:“海南黄花梨,刮吧,刮到你倒贴。”
塑料铲在桌面来回擦出了声。
裴溪目不斜视,仍旧是做着自己的事儿。
“你脸上那两灯泡是不是摆设?我用的塑料铲。”
裴溪这么说话,周屿淮并不生气,这一刻氛围就熟悉了。
“用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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