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泠的轿辇落了地,对方也转过头,眼里噙着和煦的笑,凝望向她。
&esp;&esp;这几日,姜泠一直都在刻意避着他。
&esp;&esp;即便二人共处一室,她也以来了癸水为由,不曾与步瞻同房。
&esp;&esp;如此算来,自她进宫,已有数十日。
&esp;&esp;她避着步瞻,对方也未曾深究。
步瞻离京数天,繁杂的政务令他忙得抽不开身。
如今在宫道上遇见她,男人眼中生起几分欢喜。
&esp;&esp;见状,张美人极识眼色,只朝着步瞻袅袅一福身,而后转身离开。
&esp;&esp;她身侧的莹儿不免好奇道:娘娘,您何故避着皇上。
咱们灵华宫一年都见不着皇上一次面,何不好好把握此次的机会
&esp;&esp;莹儿正说着,身侧主子朝她扫来一记眼刀。
&esp;&esp;以后这种话莫再乱说了。
&esp;&esp;张美人压下声音,花无百日红,你瞧瞧先前风头无两的殷氏,如今落得个怎般下场?
&esp;&esp;果不其然,一想到殷淑媛,莹儿的面色陡然一变。
&esp;&esp;只闻张氏语重心长道:
&esp;&esp;伴君如伴虎,本宫与其倚靠着皇帝,倒不若给自己另寻条出路。
皇后假死,犯了这等欺君之罪,皇帝都不曾恼过她,足以见得圣上对皇后娘娘的偏爱。
再者,皇后膝下又育有皇长子,太子煜聪慧良善、文武双全,足以成为大魏的储君,皇后的地位便愈发屹立不倒。
&esp;&esp;她无心争宠,只求在这波诡云谲的深宫中,寻得一座可靠的靠山。
&esp;&esp;张氏低着声音,说了好一番话。
闻言,莹儿恍然大悟,忍不住感叹道:娘娘英明。
&esp;&esp;且说这边。
&esp;&esp;姜泠迎上步瞻。
&esp;&esp;对方似乎处理了一整天的政务,面色略微有些疲惫。
这些天他一直都是连轴转,很少安眠。
见到她后,男人掩了掩眼底的疲色,走下龙辇过来牵她的手。
&esp;&esp;一道旃檀香至,姜泠的右手已被人轻轻握住。
&esp;&esp;他的手指微凉,掌心却很宽大暖和。
他走过来,温柔地将女子鬓角边的碎发别至耳后,继而缓声道:
&esp;&esp;边关又传来捷报,姜衍大胜西巫人,朕已为他加官进爵。
阿泠,依你之见,朕还要给他什么赏赐?
&esp;&esp;此时正是午后,日头微斜。
&esp;&esp;光影在他眸中轻柔地涌动,流溢出一片温和的色彩,须臾又缓缓垂下,忽闪于男人泛着乌青之色的眼睑处。
&esp;&esp;听了他的话,姜泠内心并无甚波动。
她任由皇帝牵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但凭君上心意。
&esp;&esp;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已令步瞻习以为常。
&esp;&esp;对方并不恼,只抿了抿唇,反而将她的手牵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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