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是单人间,带独卫。
毛胜男进去的时候,球哥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人有三急,怪不得他,只是一开门就瞧见了毛胜男这张脸,球哥浑身一颤。
“毛……毛毛来了?”
毛胜男上下打量球哥,球哥红光满面,脂肥脸圆,记得之前,球哥因为去了一趟湘西受伤,请了足足三个月的病假,所以聚魂阵那次,没有带上他。
合着是球哥算到聚魂阵凶险,特意诓骗了过去,人早就好了,能跑能跳能笑能闹的。
毛胜男看破不说破,只点头,回:“嗯,来了。”
话语轻飘飘,却像是上课铃声一般奏效,病房里突然变得安安静静,人人都像是等着老师来上课的学生,站得笔直,目光齐刷刷朝着毛胜男涌来。
毛胜男有些不习惯,往后一退,是季燃坚实的臂膀,她心安了。
“爸。”
毛胜男提着果篮,绕过床尾,脸上笑容浅浅,看着十分自然,一一和来探望的捉鬼一队前辈打招呼,“赵叔叔好,李叔叔好……。”
老赵听了,头皮发麻,忽而懂了,拉着同僚转身就走:“听说这医院的食堂锅包肉不错,咱们买点来,老葛爱吃。”
有人不懂,留下一句:“老葛才好,吃啥锅包肉啊。”
病房里,浑然就剩葛云天和毛胜男两人。
季燃轻手轻脚关上房门,看到原本说要去买锅包肉的老赵带着同事在安全出口抽烟,一群老烟枪凑在一块,吞云吐雾,侃天侃地。
“你刚听到了没?毛毛喊老葛爸了,哟,这都多少年了,这孩子真倔,总算是低头了。”
“人老葛为了毛毛豁出大半条命,毛毛也是,太不懂事了。”
“我说,老葛也是,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父母和孩子之间沟通还是很重要的,像他们俩这样,啧啧啧,真不好说。”
三四个人聊得火热,防火门吱悠一下推开,季燃噌出半张身子,闻着烟火气,倒是没缩回头,反倒是伸手道:“各位前辈,借个火。”
老赵瞧见是季燃,拉着他就往外头走,手里的烟果断掐了,隔着防火门质问:“人离职了,心也野了是不是?烟是什么好玩意?你还年轻。”
季燃摊开掌心里的女式香烟,笑:“就借个火。”
老赵狐疑,片刻懂了,一巴掌拍在季燃脑门,出手极快,季燃却忽而一闪,生生躲过。
老赵说:“毛毛抽烟?”
季燃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笑着说:“赵叔,就借个火。”
病房里,毛胜男靠在白色靠背椅上,寒暄过后,伸手在果篮里挑选,一边指一边说:“这个,老板说可贵了,最适合病人吃,特营养,这个,是你喜欢的,这个容易坏,得快点吃。”
葛云天住院两个月,人消瘦了一圈,前两天刚醒,只能吃些流食,毛胜男这果篮送得有些早了,不过心里头,怎么说呢,葛云天还是暖暖的,那种大雪天抱着热水袋的那种暖,从胸膛一直暖到了心窝里。
葛云天开口,嘴皮有些干渴,保温杯里还有最后一口水,毛胜男怕不够,从包里掏出季燃送的粉红色保温杯,递给葛云天。
葛云天看着保温杯上定制版的一段话——“毛毛最棒!”
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些,葛云天问:“你和季燃在一起的事,老赵和我说了,这几天,我也想过了,之前……是我管你管太多了,你有天分,我却故意压抑你,你有热血,我却总是泼你的冷水,之后的事……我也不管了。”
葛云天说完,偏头看着毛胜男,眼里的无奈溢出眼眶,“毕竟,我年纪也大了,也管不了了。”
毛胜男欲说话,看到门把手正在轻轻地转动,她不着痕迹地起身,提起放在床脚的牛奶,沿着床沿走过来,刚好遮挡住葛云天看向门口的视线。
活死人,屏息后,人不知,鬼不觉。
但是季燃不是自己一个人进来,季燃的手里,还捏着一根女式香烟,香烟里,藏着肖家给的读心符。
昨夜毛胜男从肖家回来之前,便从肖可冰那儿拿到了第二根读心符,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可以用在葛云天的身上。
毛胜男从牛奶箱里掏出一瓶,问:“我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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