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场可期的风花雪月,最后变成了毫无美感的谈判,彼此多少都有些失望。
银河迢迢映在殿顶,星辉下的人有深深的无力感,他拉拉她的手,“长情,我们何必为这种事争执呢,一切顺其自然不好么?”
长情也发现逼人报恩不厚道,归根究底还是得怪那条泥鳅,要不是他兴风作浪,她也不会想出这么蠢的招数来。
凝眸审视他,温和干净的少年郎,贞洁差点毁在她手上。
她难堪地讪笑,“其实我也不太忍心,总觉得你应当会有更好的际遇。”
他说没有了,“我最好的际遇就是你。”
这种甜言蜜语,也许对天生温柔的人来说是种本能,他本能地想让你高兴,本能让你觉得自己是最重要的人。
他又拥上来,沉迷于紧紧相依的温暖。
天帝陛下骨子里是个悲观主义者,美人在怀的时候,他也一刻不停地担忧,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失去。
上次她的出走,让他遏制不住内心的狂躁,那种毁天灭地的欲望,连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所以不要失去,不失去他便可以道心如恒,可以滴水不漏执掌乾坤,继续当他温文尔雅的天帝。
长情并不知道他心里有那么多想头,喜欢拥抱是缺爱,心怀博广的上神很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他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气萦绕,说不上是种什么味道,像甘松,又像沉速,绵绵地在鼻尖回旋,闻久了便有了记忆,会钻进脑子里生根。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央求的语气,听上去甚至有些软弱,“长情,你不要离开我。”
可是不离开怎么办,她不能永远在这渊潭避世,也不可能跟着他藏身天池。
她有她的职责,只要上界不派人取而代之,她还得回去干她的老本行。
“这个……”
她翻着眼看殿顶,“我很难答应你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他沉默了下,良久才道:“那我就把你锁起来,和我锁在一起,直到死,谁也离不开谁。”
言之凿凿,不像在开玩笑。
长情发现这小鱼儿哪里都好,心如琉璃,重情重义,就是有时候过于偏执,偏执得近乎孩子气。
人活于世,谁又困得住谁呢。
结成了夫妻都可以和离,更别提他们这样半道上遇见的,因为一个牵强的理由就要捆绑一生,那也太儿戏了。
她正打算拨乱反正,继续之前的计划,这时殿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主君,有贵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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