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闭目抑了抑眼中的泪意,轻声道:“这件事,我们还没敢告诉祖父,你跟你家里说一声,别在老人家那里说漏了。
爷爷最疼小五,他今年身子又不大好,我们想着无论如何先瞒一瞒。”
虞绍桢点头:“我知道,我记得了。”
端木泓双手去捧弟弟的骨灰,一碰到那凉滑的盒身,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压着喉咙中的哽咽,极力想要做出个闲话家常般的姿态:“就是……下个月就是爷爷的寿辰了,小五的事不知道怎么瞒过去……”
虞绍桢闻言,空荡荡的胸腔一瞬间便塞满了砖石瓦砾,坚硬的棱角梗在胸口,眼底一热,道:“二哥,是我不好……”
他悲戚一起,恨不能在那木盒子里“不见天日”
的是他自己,转念间想到若是自己出了事,大约也是大哥来接他回家,一家人也要商量着怎么在祖母那里瞒上一瞒,只是这样的事,如何能瞒得住呢?推己及人愈发追悔自恨,却无计可施,甚至连悔罪剖白也不能在当下开口,眼泪簌簌地便流了出来。
端木泓见状,只道他伤心之下过分自责,拭了眼泪道:“绍桢,你也不要太难过。
总之,这件事要追究清楚,该负责的,谁也躲不过。”
虞绍桢送走了端木泓,一股意气想的只是狮湾这边调查一结束,他如何去阿澈家里请罪。
满腔痛悔地回到办公室正没奈何,忽然佟宗祁走出来招招手把他叫了进去,吩咐他坐下,才道:“骆次长打电话过来,叫我嘱咐你一声,要是你家里叫你回去,你千万留在这儿别走。
刚才栖霞找过你一次了,我叫他们说你不在。”
虞绍桢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佟宗祁安抚地看了看他,道:“我也不问你闯了什么祸。
反正这里事情忙,我不放你走就是了。
不过,回头事情完了,你总还是要回家,你自己心里有数,该怎么应付赶紧想好了。”
虞绍桢听着他的话,已知道十有八九是他和阿澈的事被父亲知道了,敷衍着正要答话,佟宗祁的秘书却颇有些窘迫地敲门进来:
“佟主任,栖霞那边又有电话来找绍桢。”
佟宗祁一听,苦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说他跟着我到船上去了,不在。”
那秘书迟疑地咂了咂嘴,尴尬地看了看虞绍桢,道:
“栖霞的人让我转告绍桢,说虞校长的话——‘他父亲死了,叫他回去奔丧。
’”
话一出口,立刻闭紧了嘴巴,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从他口里说出来。
此言一出,佟宗祁也变了脸色,“这……这是怎么说?”
虞绍桢却不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望着佟宗祁竟是淡淡一笑:
“佟叔叔,多谢你的好意,我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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