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老太太青筋-突-起的手背,面上却笑得欢喜:“过几日就是祖母寿辰了,父亲公务太忙、蔚媛上个月差点儿滑了胎,都回不来。
萱儿便与相公商量了,自个小两口回来给祖母热闹热闹!”
一边说,一边拉过丈夫,叫给众长辈见礼。
老太太瞅着孙女婿端端正正,总算些微欣慰,叹气道:“看你们好,我老人家心也安定不少。
寿辰……我这一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寿辰还办什么?自个宅子里聚个饭就是。”
老泪又掉,怨鸾枝把自己一辈子筑建起来的宽厚名声崩塌。
一伤心又抽搐。
邓佩雯连忙揩着帕子帮她擦:“老太太快别激动,大夫说了您要静养则个……等鸾枝妹妹气消了,一准抱着孩子会来看您,您可别自个为难自个~”
那素雅印花绸袄儿,那精雕细琢珠钗儿,连手中的帕子都是上等的丝绵面料……‘鸾枝妹妹’?几时家里头多了个大媳妇嚒~
沈蔚萱这才注意到邓佩雯,因见她装容大气雅贵,举止间分寸有度,便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位姐姐是?怎么从前未曾与你谋面过…”
邓佩雯不亢不卑地回了一礼,假意没看出沈蔚萱眼中的苛刻审视:“我是砚青的搭档,沈小姐叫我佩雯就是。”
“哦,是搭档啊……那怎么不去铺子上帮忙,倒在宅子里伺候起来。”
沈蔚萱凉凉的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这样淡定的女人,年纪大、作派又恁的老辣……呵,‘鸾枝妹妹’,难怪二嫂被气走。
脸色冷下来。
自鸾枝走了以后,沈砚青便正式把景祥布庄放弃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就那么干巴巴的耗着,也不撤资也不继续投钱。
然而他是大股东,邓佩雯既舍不得撤股,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耗。
那外头看着布庄热闹,其实都不过是虚的,是邓佩雯在努力支撑,邀着一群贵太太在里头闲唠嗑罢……再拖上一段时间,待仓库亏空、南边工厂瘫痪,只怕她手里头的四成股份便不值钱了。
这年头,女人手里一旦没钱,年纪又大,就彻底没了资本。
早先那些对她垂涎三尺的老板们,只怕又要翻身把大爷做起,让她跪舔起自己的脚趾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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