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抽问我组病例我答不上来,提前过来做功课。”
尤愈抬了抬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没转头。
“你多去去门诊多查查房还怕答不上来我的问题?”
老牛一口吞了俩小馄饨,“有醋没有,给我加点醋。”
尤愈不动如山:“去你自己办公室找找,我记得前几天有领导来检查,苏凌给塞到你第二个书柜下面的储物层了。”
老牛眉头一皱,表示对苏凌这不靠谱的崽儿有些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去隔壁主任办公室翻箱倒柜把醋瓶子给找了出来。
附二院第三稳的外科手抓着醋瓶子心平气和地往塑料碗里倒香醋,接着刚才的话题,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你,一周四天窝在楼下做手术,你合理吗?我年轻时也没像你这样啊!
技术虽然是靠实战练出来的,但你不去多见见病人,又怎么担当仁心这俩字?病例还要靠临时抱佛脚对着电脑背……”
老牛一旦絮叨起来就没个完。
尤愈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直到他开始问:“你组里15床的应小南,那个孩子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要听我的判断么?”
“废话!
你是他的主治,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尤慰把豆腐汤一口气喝完,平静道:“天生的成骨不全加上脊柱侧弯,十岁在港城一院手术效果不理想,我们上个月帮他重新放了钢板和钉子。
他妈妈说,小南做完上个手术的一年间经常晚上睡觉惊醒,觉得自己心跳过快还喘不过气来。
这次术后虽然循环系统压力小了些,但呼吸上一直没有缓解多少……还有一点,老牛,我到现在都还在给他开止痛针。
因为这小孩每次见到我都在咬着牙堆笑脸,额头偶尔会一阵一阵冒虚汗,只有我离开了之后他才会小声和妈妈说,好像有点痛。”
老牛听着尤愈的话,吃小馄饨的速度变慢了,他沉默地用调羹一勺舀一个塞进嘴里,暂时忘记絮叨,眼神放空了很久。
港城的那次手术,效果不是不理想,是接近失败。
但所有从事临床的医者都知道,没有任何一台手术的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就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DNA百分之百相同的两个人存在一样。
医生的常态不是治愈,他们通常只能在提供自己所能达到的最有效的帮助。
他们是凡人,不是可以打破生老病死的超自然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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