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秋濯雪不觉失笑,往越迷津面上一瞥,见他神情木然,不觉心肠又柔转下来,暗道:“哎呀,他真是叫人骗怕了。”
明月影此举只怕勾动越迷津的心事,难怪他这两日紧绷绷的。
“这也太冤枉了些。”
秋濯雪倚靠着船身,神色倒有几分懒意,问道,“你料想,明月影既然将她的秘密告诉我,当然是因为我与她早就暗通曲款,否则她怎么前一刻还要喊打喊杀,下一秒又突然真情相告,这明显不合常理,是么?”
越迷津不觉皱起眉来。
他倒没将秋濯雪想得这般坏,只是觉得秋濯雪既能从明月影口中套出她的话来,当然是有本事凭自己全身而退罢了。
既非是死里逃生,那么他当时见着自己的欢喜雀跃,柔弱无助,也不知有几分是真。
“你不必这么说。”
越迷津淡然道,“我很清楚你的本事,叫一个人回心转意,根本不是难事。”
越迷津并不在意自己白走一趟,也不在意秋濯雪与明月影之间发生什么,他真正痛恨的,是还会为秋濯雪所牵动的自己,还有对此心知肚明的秋濯雪。
聪明并不是坏事,可秋濯雪聪明得已有些可恨了。
秋濯雪:“……”
他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你也见识过月影姑娘的手段?你难道真觉得我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魅力,迷得她晕头转向,迷途知返?”
越迷津忍不住歪了歪头,好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一个常理问了又问,迷惑地看着他:“不能吗?”
秋濯雪:“……”
人一旦成名,就会被抬上神坛,接受一些莫须有的信任,就好像世人盛赞烟波客无所不能一般,其实只有秋濯雪自己心知肚明,他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
就像他不能叫风满楼的病立刻痊愈,不能令慕容华堂堂正正地出现,不能让越迷津再一次选择相信自己……
秋濯雪怔怔瞧着越迷津的脸,忽然叹了一口气,相隔七年再结伴,他先是强迫越迷津废去剑约,又连累其卷入血劫剑的风波之中,也难怪越迷津会有这样的想法。
甚至越迷津没有直言是自己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想来都已是非常客气了。
“如月影姑娘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轻易为他人所惑的。”
秋濯雪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她手段狠辣决绝,心思缜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踩中她的圈套,你这般看轻她,迟早要在她手里吃个大苦头。”
越迷津听出言下之意,不禁有些愕然。
“你难道真以为她是老老实实将陷阱一五一十告诉我么?”
想到明月影,秋濯雪就不由得皱起眉来,“她告诉我这些,无非是展露诚意,要我牵制住那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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