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时候就不停不停地想,想桑爸爸说你做我闺女吧想桑落花天天骑车带我上学放学想我给桑落花做早饭午饭想他笨拙地给我打下手想我们三口人互相庆祝生日想我们节日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甚至想起我爸妈的去世想他们去世前我琐碎的生活当时不觉得多幸福还时不时抱怨现在却成了奢望。
想到头都痛,也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那张纸。
我不知道我得罪了谁,但我平时不注意积德,结怨也不意外。
这封写给“台风高中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
的信,前面全是谈论道德品质的废话,最后才是重头戏,指出我——张磨古,不务正业沉迷早恋,身为桑落花的女朋友,在明知齐英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勾引他,是一个可耻的背叛者和第三者。
下面配了两张彩印照片。
左边是齐英抱着一个长发女生,女生没有回抱,也没有露出脸。
右边是我闭着眼睛抱他,齐英撑着伞没有回抱。
巧的是,两张照片上齐英穿的是同一件衣服。
我记得那个场景,那天下雨,我们从图书馆出来要去公园。
路上我突发奇想,让他站直不许动,然后抱着他,一只耳朵听雨声,一只耳朵听他的心跳。
听程艺媛说,齐英当着家长和教导主任的面,承认他那个女生曾是他的女朋友,已经分手,他现在喜欢我不假,但我们的关系止步于同学,照片则是误会。
是这样吗?连我也不敢确定。
他什么时候分的手?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就算是之前,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我也绝不会去引火。
不论如何,人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起初,他抱她,我抱他,这就说明了一切。
当我变成极端可怜的弱者,一切就又不同。
人们会想,首先我不是桑落花的女朋友,背叛一说不成立,再有我身世坎坷却乐观向上,那么问题必定出在齐英身上。
而这其中,程艺媛功不可没。
哈,多可笑。
齐英,齐英,齐英。
你究竟有没有让我做了第三个人?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不找他确认,这件事将成为我心中的一根刺,永远拔不出来。
可惜,我没有勇气。
我的勇气随着最后两个亲人的离开,已经消散了。
从惶恐不安慢慢平定下来后,我尝试捋清我对齐英的感觉。
我觉得,他和之前那几个不同。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对他有一点飞蛾扑火的姿态,而以往都是火扑飞蛾。
也许有初吻的影响,但当我回忆他,回忆我们,最鲜明的却是他摘下假面对我邪肆一笑。
人究竟是几面生物?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还是说每一面都是真实的,抑或根本不存在真实?我没能想通。
只是我想到他可能一直是假的,便感到无比心寒。
我习惯于在事情的开始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不论有怎么的结果,我都可以淡定自若甚至潇洒还击,这一次我也想过假如他只是玩弄我,现在却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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