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林倦无意识卷着身上的衣衫,想到十年前,对他而言,也可以说是一年多前,那些无辜的累累骸骨,那些自称维护正义的一行人,私下里却做了那么多不齿之事,想想都令人作呕。
乐等闲闻言有些焦虑:“那这样的的话,蔺仙君独自去岂不是很危险?”
扶琢方才与他说过,此次能上大殿内探讨解决此事的,不是一宗之主,就是各宗内有威信的长老,再不济也是名年岁已逾几千年的长老,就连玄天宗宗主的大弟子百里凛风都没有资格入内听,更遑论其他宗门的小弟子们。
而他们的命运,或许只在这些人的三言两语间就被轻易决定,再有几个贼喊捉贼的混在其中搅混水,那岂不是会让事态更严峻?
“会吗?或许吧。”
林倦摇头轻叹,“不过也不必过于忧虑,世上有狡诈刁钻之徒,也必有刚直正义之士,终归几方会都角力,使其达到一个比较平衡的位置上去。”
何况,碧落谷之于修真界,医修最多,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至少在短时之内不可替代,他们这一步,找上碧落谷开刀却没害命,林倦倾向于有人是想以此要挟蔺空青或者碧落谷,达到一个目的。
至于什么目的,林倦心下讽刺,这么多年过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啊。
乐等闲在这里待到月上中天,依依不舍的与林倦道别回屋了,偌大的屋子,与他原本的小屋陈设还有些相似,只是没他的那么精致。
他闭上眼不再想这些烦心事,可脑子里的东西却不能自控,总是缭绕在其中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蒙起被子,烦躁的翻了个身,突然似有所感,愣愣从被褥间伸出一个脑袋,恰好对上一双星色的眸子。
林倦几乎不能呼吸。
祁修两指相并,修长的手指在他额上点了一下,额前光团一亮,易容灵珠的效用瞬间融消,孤零零的一颗珠子滚落到被褥间,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它。
林倦睁着眼,还未张口,泪水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又没入鬓发。
“师,师尊……”
祁修一时未应,林倦心中一慌,慌乱间拽上他的衣袖,下意识喃喃道:“弟子……不孝,倦儿知错了,师尊……”
祁修叹了一口气,将衣袖从他指间挣了出去,林倦心中兀的一空,一种恐惧感在他心中侵袭,耳边也嗡鸣,所有的一切最后化为惨淡一笑,口不择言道:“多谢,谢仙尊收留我等,唔……”
一语未落,林倦忽感周身悬空,再一转眼,自己已经不在偏苑的小屋,而是被师尊带到他原来的住所。
屋内的陈设全然未变,冰玉床好端端放放在原位,夜明珠泛着微微荧光,檀木桌上,纸墨笔砚摆放得整整齐齐,榻上的绒毯好端端收置在一旁,不必言什么倾玉盏、鲛纱帘……
所有的一切同他离开前的样子分毫不差。
祁修抱着他,一步步走到床前,像抱了个易碎品一般,轻轻将他放到床上。
眼角未干的泪痕被祁修轻轻拂去,可他的手心也再未离开他的脸庞,而是停留着在上面抚了抚。
“师,师尊?”
“嗯。
再唤。”
“师尊……”
“嗯。
再唤。”
“师尊。”
……
林倦觉得自己的泪又要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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