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本就生的好看,不笑的时候好看,笑起来居然更好看。
叶酌一时目眩神迷。
他于是突兀的回忆起景城那个关于卧蚕的赌约,果不其然,温行的眉眼生的那么好看,笑起确实有漂亮的卧蚕。
——就如同美人醉卧,如同玉树斜倾。
温行看着他,道“抱歉承了你那么多句老师,却没能教你一招半式。
是我之过”
叶酌给他的视线烫了一下,垂眸道“总有机会,不差这一时。”
温行摇摇头,微微加力按住他,很温和的,就像是一般的长辈教训自家的孩子一般,用一种哑然失笑般的嗓音道“不要胡闹了。”
他对着叶酌说了那么多次胡言乱语,叶酌也胡搅蛮缠了多次要他区别对待,这却还是他叶酌转头的时候,表情已经如旧,他看向张悬,直接道“替我给你们百慕灵君送张拜帖。”
他这话说的并不客气,没有什么请一类的敬称,仿佛张悬是他的下属一般,然而张悬看着他,却觉着他嬉笑怒骂的皮囊下酝酿着一股极强风暴,似有摧枯拉朽,令群修避退的浩然伟力,仿佛上古时代名流青史的大修,剑气呼啸之间,星辰相映,群山回响。
于是他们所想所愿,便是日月颠倒,江海逆流,也难以阻断分毫。
所以她默默的从从洞里爬出来,居然生不起半分反叛的心思,点了点头。
张悬御剑走后,叶酌搭张悬的便车去了镇子,买了朱砂黄纸,一道神行符将神色恹恹的温芒送回了下泉,他本人则回了趟下泉山下的小镇,解封了一个堕仙初期封印的青玉箱子,又赶在审判之前远付章河,同垂垂老矣的百慕灵君坐了三个时辰。
仙君弟子堕魔一事影响极大,下泉可以说一夜之间声誉扫地,于是裁决罪过一事宜早不宜迟,居然就安排在隔天上午,于是叶酌跑来跑去,时间真是卡的很紧张。
审判之日,向来冷清的下泉宫迎来了诸多客人。
温行作为仙君弟子,羡慕的有嫉妒有,如今墙倒众人推,各派大大小小的长老蜂拥而至,直把明光殿前的白雪踏成了污黑色。
——说是各派的仙门前辈,却同俗世里菜市口看砍头的无甚差别。
这些人大多仅仅听过温行的名字,连面也没见过,却如同苦主一般,堆在明光殿前,翘首以盼,哄哄闹闹。
他们分明压根不知道恨着什么,却只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原来高高在上拖进泥里,再唾弃两口,仿佛心里的气才理顺了平歇了,藏着掖着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嫉妒就弥散了。
塔灵坐在群山之颠,他已然回到了真身,同叶酌断了联系,如今他也不知叶酌在何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一仙君来不及赶回,由他出面保人。
于是他挑了一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大殿中央。
温行正跪坐在大殿中央。
他闭着双眼,两手收拢于膝上,脊背笔挺,面上无甚表情,显得异常沉静。
一动不动的仿佛坐成了一座亘古不化的冰雕,然而就是这种姿态,到也比外头那些叫嚣着的雍容数倍。
端遗端秀等长老从大殿两边坐入中央,端遗居中,两边分别是端秀和另一个中年人,塔灵看出是当时静阁的那一个,他们三人坐在上方,两边衣着各异的长老被引导着坐入各自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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