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仕松忙阻拦他:“沈大人去哪儿啊,游街马上要开始了。”
“我去去就回。”
沈梒平和地笑笑,语气却不容执着,抽身出了包间。
出了屋子,沈梒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他有些懊恼地靠在走廊里,揉了揉额头——果然,今天来这里是个完全错误的决定。
就因为听到了“谢让之”
三个字,他如此轻易地就被言仕松牵着鼻子走,这完全不像他沈梒会做出来的事。
回去吧。
沈梒有些倦怠的想,起身向楼梯口走去,同时想道,明日再找个借口跟言仕松解释一下,但现在他不想再在这里虚耗了。
然而他的人刚刚走到楼梯的转弯处,脚还没踩上文明舞》)谢琻和沈梒默然望着这片雪色的神物如云雾般从窗口飘过,良久皆是无言。
“摄人心扉啊……”
半晌,谢琻才追着象队远去的背影,低低嗤笑了一声。
街上被震慑的人们此时才缓缓回过了神来,嘈杂的人声再次响起,这次充斥着狂热的惊喜和兴奋。
沈梒抿唇望着窗外,神色中闪过些许复杂。
谢琻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若有所思道:“藩国物产丰富,为何却单单送来这种东西?”
沈梒叹了口气:“如你方才所言……摄人心扉啊。”
谢琻“噗嗤”
一笑,颔首道:“唔,英雄所见略同。”
此时沈梒的眉眼间才染上了浓浓的愁色。
他明明站在这片疆土的心脏之上,几步外便是鳞栉次比和熙来攘往,触目可及之处无不是珠玉珍宝、锦绣织罗,可说是倾尽世间之奢靡富丽也不为过。
可便是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刻,他的目光远眺,却似看到了乌云、不详和渐渐聚拢的阴霾。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沈梒微微闭上了眼睛,似再不忍看般,如梦呓般轻声道,“我国,实已处在高峰的脊背,多走一步、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悬崖。”
近年来,国力昌盛、民富力强,但与之相伴的却是边境的兵马废弛,京城贵族的奢靡之风盛行,贪污腐败的风气愈发严重,官场之上经邦济世的良才没落,反而擅场面、好铺张的邝正之流得到重用。
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隐藏在这繁华盛世之下的细丝微毫。
但智慧之人纵观经史,心怀四海,已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衰败的征兆。
万民同庆的极乐景象倒影在谢琻黑色的瞳孔之中,让他的双目看起来有些淡淡的妖异,他凉笑着道:“北方边境蠢蠢欲动,两年之内必要用兵,而我朝已经十几年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仗了。
老将已经挂甲,新将却尚未长成,我们看似强大的外壳下掩藏的确是不堪一击的空心。
藩国此时送这么一队庞然大物来震慑我们,其心可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