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则衷看姐姐一眼,平静地说:“他真要走那条路,谁也拦不住他。
况且,他那几位叔伯,愿助一臂之力的,不止一人吧,即便他不走,也有人要推着他走的。”
成则昭不语。
“戎冶越是对爸爸避而不见,他的决心越大,”
成则衷端起水杯悠然呷了一口,“如果是我,就会顺其自然。”
成则昭皱眉轻斥道:“小衷,你说的什么话!”
成则衷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神色显然是轻松的。
成则昭心中却是一震,成家祖训不苛求子弟们骨子里正气满盈,但至少该有是非之判。
戎冶若真走了黑道,自当劝之,劝而不从则远之,弟弟的态度却像是毫不介意。
黑道二字背后是什么,他就这般冷漠么?成则衷又道:“姐,你不必多虑,我暂且还没有要同他联系的打算。”
成则昭轻吸一口气,点点头放软了语气说:“你专心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等日后入学,你也该尝试着交些新朋友。”
成则衷不置可否地“嗯”
了一声。
成则昭眉眼微弯:“我有不少同学和老朋友就在k国r市工作,我可以让他们帮我物色物色优秀的理疗师,嗯……安保公司我就自己联系,小衷,能力以外你对保镖有什么要求么?”
成则衷知道他现在不比以前,姐姐和父亲肯定要确保他身边有人照应才能安心。
虽然这于自尊有些微的刺伤,但成则衷没有反对:“姐你看着办就行了。”
成则昭点头,又试探性地问:“那么心理治疗……”
成则衷却打断她:“我的心理上没什么要治疗的,姐姐。”
成则昭还想再说点什么,成则衷已经将她的话堵了回去:“腿痛已经好多了,没那么频繁,也没那么严重。”
成则昭狐疑地盯着他:“真的?”
虽然伊芙琳确实告诉她,成则衷看起来正在好转,但她却不由怀疑是不是弟弟更能忍了而已。
成则衷平静地重申:“是的。”
只不过“好转”
的同时,维柯丁的消耗速度也在增快,医生所开的剂量根本不够,所以他私下另花重金让那名复健教练替他从外面定期弄来额外的“补给”
——事实上,他这个月所消耗的维柯丁就至少是成则昭过目了的那份记录里所写剂量的双倍。
成则昭欣慰地点头:“那么好吧,只要你好好的,怎样都好。”
她伸出手摸了摸成则衷的发,面上笑意隐隐自豪,声音低却有力:“小衷,姐姐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让那些想看你一蹶不振的人遂心如意。”
随我入妄(一)在动身前往r市之前一周,成则衷接到了成潮生的来电。
他的这位小叔,自从他到了这间疗养院之后就没与他联系过,只有去年年底时不期而至独自来探望了他——后来成则衷才从成则昭那儿晓得,那时候成潮生本是滑雪度假来的。
“小衷,我听小昭说,你准备入学了?r市市区有一幢公寓大楼,颇有些历史了,建筑很美,我读书时曾住过那里,后来也一直长租着从前住的那间,你就住在那儿吧,也方便。”
成潮生含笑道。
成则衷想起来,他的叔叔年轻时确实也在那所大学求过学,并且修得哲学学位——在那之前,成潮生已经从世界顶尖的美术学院之一毕业,学的是艺术史和油画两门专业,与成则衷的母亲师出同门。
成则衷接受了。
成潮生很高兴,提前到了r市,成则衷抵达当日亲自去机场接了他来,又带成则衷到公寓里领着他参观房间。
成则衷环顾室内,布局实用,布置得也十分舒适,很雅致的欧式风格,带着岁月积淀的韵味。
在公寓里转了个遍,听成潮生一一介绍了、间杂着对往昔的回忆,成则衷兴致一直不高,表情冷淡。
只剩走廊尽头那扇门。
成潮生却视若无睹,好像那里并不曾有一个房间,只笑眯眯让成则衷当晚就住进主卧,自己则去客房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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